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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演岖隋唐侍女俑发髻研究摘要:在隋唐时期西安地区的随葬品中,女性俑类在数量和种类上较前代出现显著变化,这与当时西安地区的经济状况、丧葬观念以及女性地位息息相关。其中,仕女俑发髻样式的变化尤为显著,同时由于其材料、制作等方面的变化而成为某种类型标本。基于此,本文排弃以往的分期研究方式,运用考古类型学的方法,对隋唐时期西安地区侍女俑发髻样式进行研究,从中寻绎其与社会审美倾向乃至女性地位之间的联系。关键词:侍女俑;发髻样式;审美倾向;女性地位在中国古代漫长的丧葬史中,“事死如生”的观念贯穿始终,俑的出现便是这种观念的产物。隋唐时期,厚葬之风盛行,陶俑的数量与种类明显增多,制作技法也相对精细。隋唐时期的
2、女性俑类数量明显增多。西安地区为隋唐两朝首都所在之地,经济最为繁荣,墓主人有相当高的社会地位,随葬品的规模和形制反映了当时官方的丧葬制度,故这些随葬陶俑尤其是侍仆俑规模全备,种类丰富,反映了社会风俗与礼教状态。这一时期不仅经济富庶、思想开放,仕女们展现了自信、包容的精神面貌,而且在法律与道德上女性拥有了空前的社会地位。因此,墓葬中女性陶俑的集中出现也就可以理解了。一、隋唐侍女俑发髻的标本类型在本文的研究对象中,发髻样式往往与仕女俑的身份地位、服饰、表情、举止相表里,从而使发髻样式的独立性得以成立。本文大致划分出低髻、高髻与坠髻三种类型,对其样式特征进行分析。(一)低髻样式的单一与呆板低髻侍女俑
3、指髻鬟扎起,后而偏低的侍女俑类。此型发髻流行于隋及初唐时期,该类女俑数量较少,大都体型瘦削,造型简单,呈低头或平视状。在低髻侍女俑中,发髻样式也有一些区别。隋吕思礼墓出土的八件侍女俑,均为扁平髻,该发髻是将头发绕头两圈,扎成扁低的形状。女俑为泥质灰陶,五官端正,样貌清秀,神态似笑非笑,耐人寻味。隋元威夫妇墓出土的侍女俑发髻形状与扁平髻相似(图1),发髻分为左右两半。该墓出土侍女俑仅一件,为红色陶器,五官端正,神态自然,平视前方,落落大方。值得注意的是,该侍女俑的发式已经开始有一些相对复杂的造型,应被视为唐代侍女俑发髻样式复杂化的前兆。但这一现象是孤立而隐蔽的,晚唐李寿墓出土的一件侍女俑头梳平云
4、髻,特点是发髻两旁翘起,绕头一圈,如平云状,似帽形,发髻矮扁,从头部俯视,似唯诺状,显得谦恭。侍女俑的整体状态与其发髻式样的单一与呆板相对应。部分唐朝侍女俑的制作发生悄然变化,唐蒋少卿墓出土的两件彩绘侍女俑,均为脑后盘髻,俑身通体施白色粉彩,发髻施黑彩。李爽墓出土的两件侍女俑与蒋少卿墓的侍女俑略有不同,虽都为小髻,但李爽墓为单鬟小髻,高高扎于头顶,区别于蒋墓。女俑身形娇小,着翻领窄袖衫,高高扎起的髻鬟仿佛在宣示女性地位的某种提升。郑仁泰墓出土的侍女俑较前两者又有了一个改变,该墓出土的一件侍女俑梳双鬟小髻,也就是头部左右两个小髻,该侍女俑容貌自然灵动,活泼自然,可见工匠在女俑身上下的功夫和用的巧
5、思越来越多了。但就发髻样式而言,该时期流行的样式为低鬟小髻,包括平云髻、头梳两圈髻、小髻,数量基本不多,这些侍女大多体型瘦削,造型较为简单,材料大多为泥质灰陶,样式较为单一,大多呈低头或平视状,依然保留部分前朝遗风。女性在这一时期仍然仅是男性的附庸,女性价值在这一时期体现得不甚明显。但该阶段社会正处于上升期,女性力量逐渐崛起,发髻审美有独立倾向。(二)高髻样式的多元与自信高髻侍女俑被界定为发髻高高扎起,髻鬟大,发式复杂的侍女俑。此类发髻流行于盛唐时期,该时期女俑的数量渐多,大多体态丰满,具有曲线美,衣冠较华丽,高高扎起的髻鬟似乎显示着大唐盛世的繁荣。郑礼意墓出土的侍女俑为单高髻,共21件侍女俑
6、,发髻样式各有不同,但都高高束起,无一例外,展现了盛世下女性的风度。值得注意的是,墓志记载:男主人郑礼意曾任隋朝将军鹰扬郎将,在隋大业八年四月十七日薨于府舍,享年五十二岁。夫人柳氏,在大唐武德六年十月七日卒于私第,享年五十七岁。夫妇二人于大唐贞观十四年合葬于雍州长安县高阳之原。虽合葬年份差距较大,但仍属唐朝时期的墓葬。贞观十四年(640年)年属唐初后期,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女俑发髻由低鬟小髻发展为高髻鬟的样式变化,是转折时期的代表。蒋少卿墓出土的另两件彩绘陶制侍女俑均为单刀半翻髻。该发髻又称刀髻,特点为发髻高高束起向一侧弯曲,在顶端又微微向下弯曲,状似一把弯刀。该墓女俑形制相同、大小相近,呈直立状
7、,头梳单刀半翻髻,眉眼中透着自信与骄傲。郑仁泰墓出土的彩绘侍女俑也梳单刀半翻髻,阔目细眉,直鼻红唇,面部表情生动逼真,神情庄重,美艳动人,充分体现了宫廷少女的仪态万千,同时也显露了自信与骄傲。陕西省西安市东郊十里铺第337号墓出土的侍女俑面容清丽、体态娇小,头顶小帽,发髻同样高束,似舞蹈的单足,别有动感。西安上塔坡唐王府君墓及陕西西安杨思勋墓出土的侍女俑都梳高球髻,头发蓬松上梳,于头顶挽成单球髻,双鬓抱面。杨墓侍女俑体态端庄,人物造型丰满,头上一个高高髻鬟,后发自然下垂绑起,神态自然生动(图2)。永泰公主墓出土的侍女俑梳反绢髻,其梳编法是将发往后拢结于顶,再反绢成各种形式,此墓侍女俑神态端庄大
8、方,颇具皇家威严,在严肃神情的背后似乎隐约可见侍女骄傲的性格。长武县枣园乡郭村唐张臣合墓的女俑以朱砂描唇,白粉匀面,色彩稳重大方、疏密有序,头梳双环望仙髻,发髻大而复杂,流畅灵动的线条赋予女俑一种仙气翩然的美感。西安西郊唐俾失十囊墓女俑望仙髻稍小,头微侧,目视前方,姿态华贵雍容,五官清秀。盛唐时期经济繁荣,出土的侍女俑发式也更加多样,出现了复杂的发髻样式,如双环望仙髻、反绢髻等,制作工艺也更精细,出现了三彩女俑。该时期的侍女俑基本神态自信,衣着开放,体态丰腴,充分显示了盛唐的姿态和气度。女性审美在这时己经基本形成,逐渐脱离写实,走向更为独立与复杂的境界。(三)坠形髻样式的夸张与冗繁坠形髻女侍俑
9、表现为头发自脑后下垂至肩,髻鬟梳于头顶。此类发髻流行于中晚唐时期,发髻样式变得肥胖与臃肿,审美也逐渐变得病态与极端。在鲜于庭诲墓中女俑发髻表现为倭堕形,该髻鬟呈球形,微前垂与头部正中。女俑色泽鲜丽,面露微笑,体型匀称。墓中另有一种髻鬟呈长条形搭于前额状女俑(图3),头高高仰起,神态活泼,倭堕髻似乎更体现其调皮的性格。西安南郊唐墓M31出土了一件三彩俑,头顶扎两个垂状髻鬟,形体较小,虽面容不辨,但可以隐约看出女俑的神态安静自然。西安紫薇田园唐墓出土的一件侍女俑发型为标准的堕马髻中的闹扫妆髻,可以看到这个发髻宽而大,甚至略显臃肿,不过仍保留了足够的美感。西安西郊陕棉十厂唐壁画墓出土的两件,其中一件
10、头梳偏堕髻,一件浓发披肩,两鬓较厚。这时的侍女俑基本己经丧失了盛唐特有的线条匀称美,体态变得过于肥胖,面部也变得十分臃肿。这时女性追求的发髻样式已不再仅仅追求美观与繁复,逐渐发展出了病态的个性,这也跟女性审美的独立有关。丛髻发髻呈扇形后抛,形似花丛,故名丛髻。西安西郊唐突骑施奉德可汗王子墓发掘的一件侍女俑发髻就为丛髻。该女俑面容圆润,头部微侧,向上抬起,面部稍残。西安市西郊杨家围墙唐墓出土的一件侍女俑头部略残,不过仍然可见明显的丛髻样式,面庞丰润,体态丰盈,头微上仰。中晚唐时期,唐王朝最辉煌的时代己经悄然落幕,经济政治文化开始走下坡路,侍女俑的发髻样式也开始变得下垂,过于垂坠,这一时期堕马髻、
11、倭堕髻开始流行,这些造型都不免大而夸张。三彩器趋于减少,陪葬侍女俑的数量也大为削减,人物面部表情复杂难辨,头部高高仰起,似乎在尽力抓住大唐盛世最后的荣光。追求丰腴的审美似乎在这一时期已发展成一种病态,人物发髻过于夸张,失去了匀称的美感。晚唐时期,侍女俑的数量大大减少,几乎绝迹。二、独立审美倾向的凸显隋唐时期的发髻样式经历了一个从简单到复杂到过于冗杂的过程,这不仅反映了社会变化影响妇女生活,也体现了女性审美同样作为一个独立因素作用于社会。发髻样式的变化凸显了这一审美倾向变化的过程。隋及初唐时期的发髻多为实用款式,样式单一,到了转折时期,郑L意墓中侍女俑的发髻高高束起,形态各异。盛唐是唐朝经济政治
12、文化发展最鼎盛的时期,出土的侍女俑的造型也更加多样化,低髻在这一时期已经基本消失,单高髻也不甚流行,取而代之的是体现女性自信的较为复杂的高髻,如螺髻、反绢髻等。厚葬之风更加流行,制作工艺也更加细腻,初期的简单纹样被华丽的三彩所代替,三彩釉的制作工艺复杂,是以经过多道加工的高岭土做胎,低温烧制下附上三色釉彩。用胎和做工都极其考究,足以表现当时社会对女性审美的重视,唐三彩也因此成为唐代盛世的象征之一。这一时期三彩侍女俑的数量大大增多,这一点说明当时的工匠不惜功夫,将女性中地位较低的侍女俑都做得一丝不苟,使其变得精细、华贵。该时期的侍女俑人物体态多丰腴,神态自信,衣着开放,充分体现了盛唐时期女性的神
13、态特点。女性对于发髻的要求也多了起来,发髻审美在这时己经独立出来,不再仅追求合适与精美,还要追求猎奇与个性。这是发髻审美发展到盛期的产物,也在当时形成了一个新的潮流。发髻样式在这一时期逐渐脱离写实风格,变得更复杂与感性。该时期女性仿佛不再是男性的附庸,她们更多关注自己,通过发髻、服饰来展现个人意志。当时社会对女性审美有极大的包容典接受,如唐代有宫廷画家张萱虢国夫人游春图中女子梳坠马髻,并且有人认为,该画中的虢国夫人喜欢女扮男装,其形象应为前面的两位男子之一(图4),可见当时时代对女子的包容,这不仅是松弛的礼教和外来影响的表现,更是女性追求阳刚之气和社会地位的表现,证明了女性己经作为一种独立个体
14、入画,这也表明当时社会普遍接受了这种女性审美。并且这种女扮男装的形象不仅仅在一处出现,很多唐代墓葬壁画中都有所显现。在唐代李贤墓甬道东壁壁画中,侍女着男装,手端花盘、头系摸头、身着黄衣,看上去像是男子,但面部的妆容以及衣下曼妙的身姿证明这是一位正值妙龄的侍女。永泰公主墓壁画中的侍女着装似乎是男装与女装的改良结合,少了男装领口的紧闭扣门,将胸前的领口外翻,自信地露出前胸的锁骨,别有一番风味。陆龟蒙在诗中写道:“城中皆一尺,非妾髻鬟高。”说明当时发髻审美已经独立为新的潮流,也说明女性拥有一定自主权利,不用以男性的喜好作为自己的标准,这也给了女性审美一定的独立发展空间。中晚唐时期,从过于夸张的髻鬟和
15、冗杂的发式可以看出,女性审美在不断追求标新立异的同时,逐渐走向病态与夸张。但从另一角度来说,发髻的发展在中晚唐时期不再与中晚唐的社会现实对应,经济的衰败并没有减少女性对自身的关注,她们花更多时间和精力化妆,弄发,这似乎也是唐代晚期女性对社会现实的一种逃避,依然保留了那个时代女子独有的骄傲与倔强。有学者认为:“恰好从侧面反映了唐朝国势由兴盛转为衰败的过程。早期上梳发型,表现了一种积极向上的健康美,与初唐的百废待兴相对应;中期平梳发型,展现了一种厚重平实的成熟美,与盛唐的贞观之治开元盛世相对应;晚期下梳的发型则传达了一种散漫疏懒的病态美,与晚唐的衰败相对应。”从审美倾向的变化这一角度来看,发髻的样
16、式、审美的变化与唐朝经济的变化有密切的联系,发展的过程基本是一致的。正因早期经济政治的铺垫,到了盛期人们才有时间和财力去关注自身,去发现美,甚至去花很长时间挽一个发髻。这似乎可以说明发髻的变化、社会的变化与审美的变化有密切联系。三、发髻样式与女性地位在隋唐之前,女性一直处于社会权力的边缘,在战国时期就有孟子欲休妻的故事,提到“孟子妻独居,踞。孟子入户视之,谓其母曰:妇无礼,请去之。”可见一个坐姿问题就可能使女子遭到抛弃。到了唐代,女性地位较之前有了显著提高,上官昭仪凭借自己的才华在政坛上显露头角,武则天甚至当上了皇帝。女性的文化水平也有了飞跃发展,全唐诗中不乏女性所作的诗文,如徐惠写的“秋风起函谷,劲气动河山”,气势丝毫不输男性。从历史成因来看,曹魏以来的民族融合对女性地位的影响十分深刻。魏晋南北朝三百多年的战乱与动荡,带来了战争与苦难,但不能否认的是,各民族文化的交融也进一步加深,民族界限在这一时期似乎变得不那么清晰了。隋朝的统一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