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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唐代祈雨诗文罪己咎责主题及期见实意义传统中国是一个农耕文明的社会,农耕的依靠便是“天”和“地,靠天吃饭,从土里讨生活。可是,有了土地,没有阳光雨露,仍然不得食,仍然没有“生活工而与朝起暮落、东升西降的太阳相比,天”降水是变化无常的,土地上生长的万物,对水却是有要求的,要求适时、适量,否则就是灾害。天降之水“雨T雪”)显然是与人生死攸关的天象。“为百谷祈甘雨”(宋)欧阳修、宋祁:新唐书卷二百,第5700页,中华书局1975年版。,倍受历代王朝重视,雪祭即成为国家至关重要的常祀大礼之一。礼记月令记天子亲帅三公九卿大夫诸月迎、祈、祀之各大礼中,“大零帝,用盛乐”:仲夏之月,日在东井是月也,命乐师修霰
2、髀鼓,均琴瑟管箫,执干戚戈羽,调竽笙豌簧,饬钟磬枕敌。命有司为民祈祀山川百源。大雪帝,用盛乐。乃命百县萼祀百辟卿上有益于民者,以祈谷实。礼记正义卷十六,第1369,1369页,十三经注疏本,中华书局影印1980年版。郑玄注:“阳气盛而常旱。山川百源能兴云雨者也。众水始所出为百源,必先祭其本乃零。萼,吁嗟求雨之祭也。”礼记正义卷十六,第1369,1369页,十三经注疏本,中华书局影印1980年版。大写,公羊传桓公五年云:“大等者何?旱祭也。”春秋公羊传注疏卷四,第2216页,十三经注疏本,中华书局影印1980年版。汉书五行志中之上云:“其.夏早等祀,谓之大等。”如何实现大零之祭?许慎在说文解字中
3、对“零”的解说,倒是揭示了这一祭礼用盛乐”的核心内容:“萼,夏祭。乐于赤帝以祈甘雨也(清)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第574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版。雪祭之祭在于“乐”!让“山川百源”快乐,让帝”快乐,让百辟(诸侯,后代指地方官员)卿上(卿、大夫,后代指地方官员)有益于民者快乐,让赤帝(汉代指火神祝融)快乐,让众位神灵都高兴了、快乐了,就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零祭大祀用盛乐的传统,自春秋战国而降,并未中断。史载较详者如东晋穆帝永和年间(345-356),“有司议,制考坛于国南郊之旁,依郊坛近远,祈上帝百辟。旱则祈雨,大雪社稷、山林、川泽。舞僮八僧六十四人,皆玄服,持羽翳,而歌云汉之诗章(唐)杜
4、佑:通典卷四十三,第1203页,王文锦等点校,中华书局1988年版。梁制遍析社稷山林川泽,就故地处大雪。国南除地为埔,舞童六十四人。祈百辟卿士于零坛之左,除地为谭,舞童六十四人,皆祛服,为八列,各执羽翳。每列歌云汉诗一章而毕。”(唐)魏征:隋书卷七,第125-126页,中华书局1973年版。南齐书乐志载“建武二年,雪祭明堂”,歌青帝、赤帝、黄帝、白帝、黑帝。(梁)萧子显:南齐书卷十一,第172页,中华书局1972年版。零祭至唐,成为礼制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规定极其细致,贞观礼显庆礼大唐开元礼大唐郊祀录中均有详载。大唐开元礼卷一序例上神位记:“孟复零祀昊天上帝于圜丘,以太宗文武圣皇帝配座。又祀五
5、方帝于坛之第一等;又祀五帝(太吴、炎帝、轩辕、少吴、翻顼)于坛之第二等;又祀五官(句芒、祝融、后土、薛收、玄冥)于内埴之外。”(唐)箫嵩等:大唐开元礼,第14页,池田温解题,日本古典研究会刊,1972年。较之前代,不仅用盛乐歌舞娱乐众神,而且配座太宗,祀五方帝、五官,突出了敬天法祖之旨趣。雪祀在圜丘举行,乐章之降神、皇帝行、皇帝的献、饮福酒、武舞、送神五章与冬至南郊祭圜丘相同,歌唱的中心亦“天亦人,德为核心。祀风伯、雨师,亦属常祀,但更具有应急而祭的特点,唐玄宗的遣官祭五岳四渎风伯雨师诏即说得明白:“且润万物者,莫先乎雨;动万物者,莫先乎风。眷彼灵神,是称师伯。虽有常祀,今更陈祈。宜令光禄卿孟
6、温祭风伯,左庶子吴兢祭雨师,各就坛埴,务加崇敬。”(清)董浩:全唐文卷二十九,第141上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版。每逢天旱不雨,则可陈祈,务加崇敬,并且在盛乐的大掌之下,还可以讼M禁赛祝(咒),威吓、命令、劝诱、诅咒风伯、雨师发挥润万物”动万物的“神力”。朝廷举行的等祭,常祀、大雪,均成规模。州县村社的祈雨活动,适时而祷,渐成风俗。围绕这些典礼、仪式产生的诗文辞赋,其间所贯穿之“以行顺时之政”(唐)李隆基:始读时令推恩救,见(清)董浩:全唐文卷三十五,第167下页。的察验,谢谴弥灾必先于咎己(唐)李纯:亢旱抚恤百姓德音,见(清)董诰:全唐文卷六十二,第289上页。的反思,“恐六事之害政,
7、引万方而罪己”(唐)韩休:奉和圣制喜雨赋,见(清)董诰:全唐文卷三十三,第295中、1320页。的自咎,以及刺史无治行”、“宜降疾咎于某躬身的承担,引人注意,发人深省。一、“恐六事之害政,引万方而罪己”荀子大略:“汤旱而祷口:政不节与?使民疾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宫室荣与?妇谒盛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苞苴行与?谗夫兴与?何以不雨至斯极也!”荀子大略,第355页,上海古籍出版社缩印浙江书局汇刻本二十二子1986年版。这就是天下大旱,汤祷于桑林,以六事自责的故事。这一故事,吕氏春秋的记载更加感人肺腑:昔者,汤克夏而正天下,天大旱,五年不收。汤乃以身祷于桑林臼:1余一人有罪无及万夫;万夫有罪在余一人
8、。无以一人之不敏,使上帝鬼神伤民之命。”于是翦其发,以身为牺牲,用祈福于上帝。民乃甚悦,雨乃大至。10张双棣等:吕氏春秋译注,第234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吕不韦及其门下将这个故事安排在顺民”篇中,展示商汤以民为本、舍己为民的高尚品格。这个故事还见于墨子国语说苑等书,流传广远,显示了商汤堪为世代楷模的意义。我一人有罪,不要祸及天下人。即使天下人有罪,罪贡也在我一人。不要因我一人不才,致使天帝伤害人民的生命。这才是真正的德音。令人欣慰的是,在唐代诸帝的祈雨呼唤中,我们听到了这一“德音”的有力回应:夫人事失于下,则天变形于上,咎征之作,必有由然。自顷已来,灾怜仍集。雨泽不降,绵历三时。虫
9、蝗继臻,弥亘千里。菽粟翔贵,稼嵇枯瘁。嗷嗷蒸人,聚泣田亩。兴言及此,实切痛伤。遍祈百神,曾不获应。方悟祷祠非救灾之术,言词非谢谴之诚。忧心如焚,深自刻责。得非刑法舛缪,忠良郁湮?暴赋未蠲,劳师靡息?事或无益,而重为烦费;任或非当,而横肆侵蠡。有一于兹,足伤和气。本其所以,罪实在予。万姓何辜?重罹饥殍。所宜出次、贬食、节用、缓刑、侧身、增修,以谨天戒。朕自今视朝不御正殿,有司供膳并宜减省,不急之务,一切停罢。除诸军将士外,应食粮人诸色用度,本司本使长官商量减罢,以救凶荒。俟岁丰登,即令复旧。贞元元年秋七月,关中蝗食草木都尽,旱甚,漏水将竭,井多无水。唐德宗诏,参见(后晋)刘峋:旧唐书卷十二,第3
10、49350页,中华书局1975年版。这是唐德宗于贞元元年秋因“旱甚”而发布的罪己诏。李适将人事与天时紧密联系,以为之所以灾害聚集,罪责在于自己。因刑法不公,错罚忠良;因赋税繁重,没有得到减免;因战争频繁,让军队不能得到休整。作为一国之君,所掌管的国家政事,对百姓无益而大量耗费财力;作为一国之君,担当治国重任,不能完美地尽其职责,却肆行放纵侵害国家利益。这一切,只要其中有一处不当,就能够伤害天地万物之“和气”,而导致灾祸的发生。民众是无辜的,怎么能够让他们深受饥饿之苦,惨遭饿死之罪?“本其所以,罪实在予J“灾沟仍集,是天在警戒。为了惩罚自己,“以谨天戒,唐德宗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以救凶荒,俟岁丰登
11、,大和四年旱大和四年五月“丁丑,以旱命京城诸司疏理系囚”。参见(后晋)刘晌:旧唐书卷十七下,第537页。,大和六年水旱害人,唐文宗下罪己诏:如闻诸道水旱害人,疾疫相继,有阡罪己,兴寝疚怀。今长吏奏申,札瘦犹甚。盖教化未感于蒸人,精诚未格于天地,法令或爽,官吏为非。有一于兹,皆伤和气。并委中外臣僚,一一具所见闻奏,朕当亲览,无惮直言。其遭灾疫之家,一门尽殁者,官给凶器。其余据其人口遭疫多少,与减税钱。疫疾未定处,官给医药。诸道既有赈赐,国费复虑不充,其供御所须及诸公用,量宜节减,以救凶荒。唐文宗大和六年五月诏。参见(后晋)刘峋:旧唐书卷十七下,第545页。李昂以为起早贪黑,勤于政事,但仍然不能免
12、除水旱、疾疫,说明自己教化未感于蒸人,精诚未格于天地,法令还有差错,官吏还在为非作歹。他也清楚地意识到有一于兹,皆伤和气”。同样希冀通过“罪己以救凶荒唐懿宗李港面对早咦是虞,虫螟为害,同样思禹汤之罪己,引过在躬”:动天地者莫若精诚,致和平者莫若修政。然而烛理不明,涉道唯浅,气多埋郁,诚未感通。旱曝是虞,虫螟为害。蛮蜒未宾于遐裔,寇盗复蠹于中原。今盛夏骄阳,时雨久旷。忧勤兆庶,旦夕焦劳。内修香火以虔祈,外罄牲玉以精祷。仰俟玄猊,必致甘滋。而油云未兴,秋稼阙望,因兹愆亢,轸于诚怀。应京城天下诸州府见禁囚徒,除十恶忤逆、官典犯赃、故意杀人、合造毒药、放火持仗、开劫坟墓及关连徐州逆党外,并宜量罪轻重,
13、速令决遣,无久系留。雷雨不同,田畴方瘁,诚宜愍物,以示好生。其京城未降雨间,宜令坊市权断屠宰。宜申告伐之文,使知逆顺之理。于戏!每思禹汤之罪己,其庶成、康之措刑。孰谓德信未孚,教化犹梗。咨尔多士,健予一人,既引过在躬,亦渐几于理。布告中外,称朕意焉。(后晋)刘峋:旧唐书卷十九上,第667668页。深自刻责”,“罪实在予”,“有阡罪己”,“引过在躬”,因大旱祈雨而悔过责躬的一系列举措,主要表现为两方面:一是如何待人;二是怎样顺时。待人的表现在于反省政刑,主要举措有皇帝亲录囚徒、大赦、减免赋税、罢役、赈恤、出宫女、徙市、闭坊门、葬曝骸;悔过责躬则重在自我“惩罚”,如避正殿、减膳、求直言、彻乐、下罪
14、己诏、减飞龙厩马料。皇帝亲自核查记录囚犯的罪状案卷,以检查司法机关对案件的审理是否有失公正,并纠正冤假错案;对全国已判罪犯普遍赦免或减刑;减轻或免除赋税,减轻百姓负担;停止劳役;以钱物救济贫苦的人或受灾的人;放归被征选在宫廷里服役的女子;移市于巷中,以供百姓急需;关闭街巷之门,为保民居安全;埋葬暴露在外的骸骨。这一系列充满“人性化”的措施,堪称仁政。而为了消灾弥难,君王避离正殿,吃素或减少肴馔,撤除乐器,甚或减飞龙厩马料,以示自我贬责,并且号召臣僚直言规谏,大胆批评执政得失,乃至向全国发布引咎自责的诏书,进行自我惩罚。如此,亦堪称德政。天旱不雨,属天象反常。自然灾害出现,是否因人事而引发呢?这
15、一思考,基于中国古代哲学天人合一的思维定势,也是天人感应说的反映,但因天象异常而检讨人事是否顺应天时,正是人在大自然面前应有的自觉态度。当代著名的地理学家和气象学家竺可桢先生研究指出,公元7世纪(即中国的唐朝)是一个温暖湿润的时代,气候温暖湿润。竺可桢: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初步研究,载中国科学1973年第2期。检索唐史,比起旱灾382起、水灾464次的宋代康弘:宋代灾害与荒政述论,第124128页,中州学刊1994年版。,唐代时旱祈祷的记录的确不多。但难能可贵的是,福遇天旱,历届君主均能悔过责躬,谢过刻责,乃至罪己下诏,以答休咎,仅以旧唐书玄宗纪作考察,即可窥见一斑:(开元)二年春正月,关中自去秋至是月不雨,人多饥乏,遣使赈给。制求直谏昌言弘益政理者。名山大川,并令祈祭。(后晋)刘峋:旧唐书卷八,第172,176,180,190,190,191,199,221,224页。(开元四年二月)以关中早,遣使祈雨于骊山,应时潮雨。令以少牢致祭,仍禁断樵采。(后晋)刘峋:旧唐书卷八,第172,176,180,190,190,191,199,221,224页。(开元七年)秋七月丙辰,制以亢阳H久,上亲录囚徒,多所原免。诸州委州牧、县宰量事处置。(后晋)刘晌:旧唐书卷八,第172,176,180,1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