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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治史门径探质【摘要】发明历史研究门径对于治史至关重要。通过读严耕望先生的治史三书,再结合其他先辈学者的治学经验与自身史学研究实践,笔者认为历史研究者应该在以历史学为本位的前提下进行博通研治,并以文献考证素养、文史哲涵泳下的史料准备及阐释素养、社会科学理论素养作为三大支柱,共同支撑历史学研究的开展。【关键词】严耕望;治史三书;治史门径;学科交叉;札记笔者曾多次奉读严耕望先生的治史三书,每次皆开悟甚大。该书知识体系庞大,涵盖历史研究的多方面。笔者读此书期间亦对治史门径有所邃思,下面将结合前辈学者的经验以及自身在史学研究上的总结,进行研究探质,希望有所发明。一、历史学本位下的博通广识历史学理论对于研
2、究历史有诸多裨益,是指引学人研究方向的灯塔,因此当重视理论方法的研究与整理,重视史学门彳朗的探索。目前史学界研究碎片化的情况十分突出,着眼于细碎、支离的研究课题,对于宏观的历史研究用功却不够或者没有能力去做研究。专攻一隅固然有部分可取的地方,但是这也导致了历史研究者对历史问题的把握不甚全面,导致对问题的看法、阐释出现偏颇、误解。严先生认为:“历史牵涉人类生活的各方面,非有相当博通,就不可能专而能精,甚至于出笑话。所以治史最为吃力。”17因历史学的学科性质,所以非博通无以治学,如果不能做到博通,在具体的史学研究中就会出现低级甚至致命的错误。然而随着学术体系的西方化与现代社会对于专业领域知识的高要
3、求,逐渐固化的学术分科思维导致学者研究的视野逐渐萎缩,探索的领域逐渐狭窄,研治的问题逐渐碎片化。桑兵认为:“在分科治学的取向下,学术进入侏儒时代,尤其难以达到通的境界。”265在目前这种社会背景之下,学者应积极迈向博学广识之路,不能埋头一隅,尤其是历史学者更应如此。历史学的性质决定了知识狭隘终难成大业,“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因此需要吸收其他学科的知识以为己用。“史学为一整体性的学问,应在全面观照之下研究具体。所以读完书再做学问,乃取法乎上的治学之路。所谓通识,应是贯通融通之通,通透通达之通。”258历史学是强调知识整体性的学问,分科治学趋于一隅对学术研究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因此要竭力摆脱这
4、种局面,培养“通儒”。对历史工作者而言,博通广识至关重要。但是研治历史应当以历史学为本位的前提下进行博通广识,若抛弃此前提,研究历史将走向歧途。如何才能做到以历史学为本位呢?章学诚曾言:“浙东贵专家,浙西尚博雅,各因其习而习也。”352学科特点决定了学风各异。我认为史学研究应在“专于史学,博通诸学”中找到平衡点,各取其要,把握历史学最根本的研究方法,方能避免偏重一端。严先生认为:“历史学是一项人文学、社会科学的综合性学科所以研究历史就当从史学本身入手,庶免有先天性的先入为主的性向。若先从别的某一学科入手,势必走上来就无意中执著在某一方面,他的着眼点关怀面不免先有局限,方法上意识,上也不免有所偏
5、向。”1153历史学是一门博通之学,涵包甚广,因此治学要执其锁钥、明其要津。研究历史应首先从历史学入手,若从其他学科入手,在学术关怀上不免受其影响,方法意识亦会有所偏向。“研究史学不但不要从中文哲学入手,就是从政治学、经济学、社会学等社会科学入手,也有同样毛病。”1153此点笔者深有所感,早年治学以文字、音韵、训诂肇始学术,其后研治历史、视野与着眼点皆有所偏重三者,虽力图修正,但颇费精神。因此治史应以历史学为肇端,在固其本位之后,博涉诸学以求广识贯通,知古今之变,究天人之际。二、文献考证素养文献考证素养是史学工作者的基本功底,犹如高楼之基、巨人之踵,它让学者具备了考证史料史实、辨别真伪是非的能
6、力。历史学的一切观点结论都建立在史料之上,故而史料对于历史学的作用自然不言而喻。“史料以求真为尚,真之反面有二:一日污,二曰伪。正误辨伪是谓鉴别。”488史料的真伪、正误如何判断,如何读懂古籍,正确理解文意;如何辨别史料源流沿革?如何考证史实?这些问题是历史学研究者必须弄明了的。鄙人浅见,认为历史学者必须瞭然文字学、训诂学、音韵学、版本学、目录学、校勘学等文献研究必备学问。这是历史学者的基本功底,如此方有能力去阅读、整理、运用史料,吃透史料。中国历史史料种类繁多,各种字体如甲骨文、金文、篆书,以及古籍上的各种异体字、古今字、别字等都会直接影响史学工作者的阅读。尤其是先秦史、秦汉史研究学者,如说
7、文解字尔雅是必读之册。此外书法亦是历史学者需了解的,明清、民国时期的众多手札,如不懂书法,必然影响史料的整理、编排。史料的真伪、正误的辨别亦是需要学者对以上学问的掌握。“浅学的人只觉得汉学家斤斤的争辩一字两字的校勘其实汉学家的功夫,无论如何琐碎,却有一点不琐碎的元素,就是那一点科学的精神。”5329对于历史学者而言,作这些史料研究整理工作不是终极目的,但是这确是寻求“真实历史”的第一步。史料作为证据、论据,支撑着学者的观点。胡适认为:“清代学者的科学精神总括起来,只是两点:(1)大胆的假设,(2)小心的求证。假设不大胆,不能有新发明。证据不充足,不能使人信仰。”5330因此历史学者应秉持着这种
8、科学的人文精神,从事历史研究,寻求“真实的历史“。而真实的历史考证需要上述文献素养的支撑,若此功夫不修,则史学难成也!然而目前的历史学术界并没有很好地继承这种人文科学精神,脱离史料、曲解、歪曲史料的现象层出不穷。“从基本功的角度说,一定的语言学、文字学和历史语义学的知识与技能,对于考辨和解读文字史料是不可或缺的。”6133现代学者似乎缺少清代朴学精神,甚至对这种考据精神嗤之以鼻。“轻视考证使人们阐释历史的尝试从一开始就带有极大的缺陷。它不仅使人们忘却求实这一史学基本职能,而且使历史学难以不断更新。”766史料缺乏真实性,将从根基上摧毁所有在此基础上形成的论点。历史学者应重视史料对于历史学的价值
9、,主动增强文献素养、考据功底,培养人文科学精神。三、文史哲涵泳下的史料准备及阐释素养论由史出,史料是历史学的论据,历史研究的厚积薄发需要各方面史料的准备。这种准备包括在文史哲涵泳下的史料收集、阅读量,以及对这种量的提纯,为历史问题阐释作铺垫等。古代有大略有四种学问一一考据之学、义理之学,辞章之学,经济之学。研究中国历史,应熟悉以上学问,中国古代的典章制度、历史文化等要了然于胸。“要成为一个优秀的历史学家,还应当有全面的文化修养,因为最终使史学大家从众多治史者中脱颖而出的关键因素,就是文化底蕴。”6153儒家、道家、法家等诸子之书,天文、历法、职官、地理、刑律皆宜观之悉之,这样才能对古代社会的面
10、貌、风俗、人情等有基本了解,也能对这种背景之下各种社会活动做出合理解释。虽然西方的分科治学有其优点,但是也导致了不同学科之人在知识领域彼此丕隔甚大。在目前社会急需综合性人才的背景之下,学术亦当适应社会发展。而史学本身就是博通的,对以上知识有起码的了解,至少可以避免一些基本的错误。”由经学入史学,则史学可信。”儒家文化渗透进了中国古代社会的方方面面,而儒家经书也是中国学术的开端,对于传统学术起着重要影响,因此儒学对于历史学者而言是绕不开的学问。此外文学亦是历史工作者必修的技艺。”就史家的修养而言,文史不分即不失为一种可取的策略。”628古代传统学问以博通为善,穷守独学,则晦暗难明。史学与文学的研
11、习不应泾渭分明,当彼此包含互助共进。“中国语文为治中国史的一项基本条件要有写作表达的能力,所以研究历史的人必须要有适当的中文程度,这是毫无疑问的。”1U52文学辅助史学的写作,赞襄史学著作的可阅读性。史学工作者宜培养自身在文学上的技艺,让历史著作不至于“冷面众生”,缺乏最基本的阅读性。文史哲涵泳下的史料准备及阐释素养包含甚广、难度极大,但这也是历史学研究者必须具备的重要素质。四、社会科学理论素养理论可以指导实践,而从实践中亦可总结理论,因此在历史研究中,既要重视理论的学习,在思维上得到训练开示,同时又不能照搬理论、不讲变通,应从具体史实出发,通过披阅史料得出结论,再上升为理论上的总结。现代史学
12、研究,需要借助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成果,并且要“会通精成,以成大我”。史学需要博通,但是“要想真正旁通各种社会科学,虽然断然做不到,但至少要对各方面有一点皮毛知识研究史学需要懂得相关领域内的各种社会科学,如研究思想史需要懂得部分哲学知识,这样对于史学研究有辅弼之功。虽然做到旁通各种学科知识很难,但是仍应尽力了解。李剑鸣认为:“社会科学如经济学、社会学、人类学、语言学、文献学等都会赞襄历史研究,虽然历史研究者不能做到博通所有学问,但是应根据所需重点学习相关学科知识以为己用。”6133社会学、文化人类学、民俗学、经济学、政治学、传播学等学科成果对于历史研究均有一定帮助。如政治学对于中国古代的政治
13、制度研究会有独到的见解,社会学对于中国古代社会的各方面研究也有推毂之功。但是限于人的精力不可能面面俱到,应重点突出,按需要研习相关的理论成果。此外在运用社会科学来研究历史的同时,也应该保持历史本身的具有特色的研究方法,不能照搬照套的将理论施加于历史学。“各种社会科学理论在史学上的运用也各有局限,不能恃为万应灵丹。”1155各种社会科学理论的形成有其特点的历史背景与成立条件。历史学亦有自身的特点,将其他社会科学理论盲目套用在历史学上,会造成“水土不服”出现对历史事实的歪曲与历史真相的隔离。严先生认为:“每一论题大体都先有了一个结论或者意念,这个结论或意念是由他们奉为神圣的主义思想所推演出来的,然
14、后拿这个结论或意念作为标准,在史书中搜录与此标准相合的史料,来证成其说。中国史书极多,史料丰富,拿一个任何主观的标准去搜查材料,几乎都可以找到若干选样的史料来证成其主观意念,何况有时还将史料加以割裂与曲解!”1156历史研究应当从史料中探啧、推演,逐步树立观点、得出结论、建立理论,不能被其他社会科学的理论所挟持。依靠其他学科理论强行植入中国历史研究,必然会导致史实与理论的杆格不通,如运用马克思理论来研究中国历史,若完全照搬理论,中国历史也就没有研究的必要,因为这只是拿中国的史料来填装马克思的理论框架,得出的结论必然符合预先设定好的结论。钱穆也曾言:“治史者先横直一理论于胸中,其弊至于认空论为实
15、事,而转轻实事为虚文事实可以范围理论,而理论不足以改变事实。超越事实空言理论,则理论尽可有千百样不同,而事实则只此事实。”854历史工作者,若心中先有理论框架,必然带有先入为主的思维成见,再去研究历史,爬梳整理史料,这只是在寻章摘句填充理论框架罢了。历史研究不能空谈理论,理论应从历史研究的实践中获取,从历史事实中提炼。理论只能在特定的条件下成立,对于其他社会科学的理论,应该有深刻、清晰的认识,明其来龙去脉,知道其运用的历史背景与范围,不能推而广之。李剑鸣认为:“在历史研究中需要利用社会学科理论时,需要关切其内在的系统性,需要有全面而深入的剖析理解,不能随便使用。”6139诚然这也是目前史学界需
16、要注意的问题,不少留洋学者回到中国,拿着国外的理论框架,不假思索地强行套用在中国历史身上,名为“新史学”,标榜新观点、新思路。须知中国古代社会与西方古代社会环境、文化背景迥然有异,西方的理论框架套用在中国古代历史上是否恰当?是否成立?这是需要深入检讨的。历史学者需要将西方的理论“中国化”,从中国的历史研究中归纳、总结理论,而不是抱着外来的理论,肆意在中国历史研究上,当然这种现象并非史学界所独有。五、总结邓广铭提出史学研究的四把钥匙:“职官地理、历史地理、年代学、目录学。”994-95鄙人冒昧地也提出史学研究的方法:在历史学本位下的进行博通广识,以文献考证素养、文史哲涵泳下的史料准备及阐释素养、社会科学理论素养为辅助、为支撑,共同推进史学研究。参考文献:1严耕望.治史三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6.2桑兵.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