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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记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讲课文原文记梁任公先生的一次演讲文/梁实秋本文选自梁实秋散文全集梁任公先生暮年不谈政治,专心学术。大约在民国十年摆布,清华学校请他作第一次的演讲,标题是中国韵文里表现的情感。我很荣幸地无机会听到这一篇动人的演讲。那时分的青年学子,对梁任公先生怀着无量的景仰,倒不是由于他是戊戌政变的主角,也不是由于他是云南起义的策划者,真实是由于他的学术文章对于青年确有启迪领导的作用。过去也有不少显宦,和叱咤风云的人物,莅校讲话。但是他们没有能留下深入的印象。任公先生的这一篇讲演稿,后来收在饮冰室文集里。他的讲演是预先写好的,整划一齐地写在宽大的宣纸制的稿纸上面,他的书法很是娟秀,用浓墨写在
2、宣纸上,非常美观。但是读他这篇文章和听他这篇讲演,那趣味相差很多,犹之乎读剧本与看戏之迥乎不同。我记得清清楚楚,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高等科楼上大教堂里坐满了听众,随后走进了一位短小精悍秃头顶宽下巴的人物,穿着肥大的长袍,步履稳健,风神潇洒,摆布顾盼,光芒四射,这就是梁任公先生。他走上讲台,打开他的讲稿,目光向下方一扫,然后是他的极简短的开场白,一共只需两句,头一句是:“启超没有甚么学问”眼睛向上一翻,轻轻点一下头:“可是也有一点喽!”这样谦逊同时又这样自负的话是很难得听到的。他的广东官话是很够标准的,距离国语甚远,但是他的声响沉着而有力,有时又是洪亮而激亢,所以我们还是能听懂他的每一字,我们
3、乃至想如果他说标准国语其效果可能反要差一些。我记得他开头讲一首古诗,箜篌引: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这四句十六字,经他一朗诵,再经他一解释,活画出一出悲剧,其中有起承转合,无情节,有背景,有人物,无情感。我在听先生这篇讲演后约二十余年,偶然获得机缘在茅津渡候船渡河。但见黄沙弥漫,黄流滚滚,景象苍茫,不禁哀从中来,顿时忆起先生讲的这首古诗。先生博闻强记,在笔写的讲稿之外,随时引证许多作品,大部分他都能背诵得出。有时分,他背诵到酣畅处,忽然记不起下文,他便用手指敲打他的秃头,敲几下以后,记忆力便又畅通,成本大套地背诵下去了。他敲头的时分,我们屏息以待,他记起来的时分,我们也跟着他欢
4、喜。先生的讲演,到紧张处,便成为表演。他真是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有时掩面,有时顿足,有时狂笑,有时太息。听他讲到他最爱好的桃花扇,讲到“高皇帝,在九天,不管”那一段,他悲从中来,竟声泪俱下而不能自己。他取出手巾拭泪,听讲的人不知有几多也泪下沾襟了!又听他讲杜氏讲到“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先生又真是于涕泗交流当中张口大笑了。这一篇讲演分三次讲完,每次讲过,先生大汗淋漓,状极愉快。听过这讲演的人,除了当时所受的感动之外,不少人从此对于中国文学发生了强烈的爱好。先生尝自谓“笔锋常带情感”,其实先生在言谈讲演当中所带的情感不知要更强烈多少倍!有学问,有文彩,有热心地的学者,求之当世能有几人?
5、因而我想起了从前的一段经历,笔而记之。文章层次课文大致可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第1段):简述演讲的一些背景,为写演讲作铺垫。从这些简略的文字中,可以得到这样的信息:梁任公在政治领域和学术领域都是能人、高师。以政治业绩为陪衬,突出其学术上的威信和影响。意谓此等能人、高师演讲,必定是有分量的。此处为下文具体描写演讲情景张目。第二部分(第29段):描写这次演讲的次要情况。这是文章的主体,占了大量篇幅。第2段写梁任公的演讲稿,是经过物件写人,表现人物的精神、风格、涵养。行文至此,还没有开始描写演讲,所以也能够将这一段归并到第一部分,作为演讲的又一背景,成为演讲的又一铺垫。第3段交代演讲的工夫、地点和人
6、物(人物有老师梁任公和先生,包括作者),并描写梁任公的抽象。描写抽象又侧重于表现神彩,展现一个杰出不凡的大家的抽象和风范。至此演讲仍未开始,作者先描写梁任公的抽象,仿佛成心先给读者一个具体的人物抽象,让读者在脑海中带着这一抽象,来欣赏以下各段梁氏演讲过程。第4段写梁任公的奇特的开场白,和他的语音腔调。他的开场白,足以见出梁氏富有感染力的言语和他富有感染力的人格气质。这是文章中一个亮点。以下数段正式写梁任公讲课,列举他的讲课内容,他的背诵方式,他兴会所至近于表演的情景,交代演讲的效果(梁大汗淋漓,状极愉快;先生感动,对文学发生了爱好)。这是梁氏讲课富有感染力的又一种表现,也是接续“开场白”后的更加深化细致的精彩描写。第三部分(10段):点明梁任公作为学者的次要特点,结束全文。总之,本文精彩纷呈,高潮迭起,开篇写梁任公的政治和学术的影响,写梁任公的演讲稿,都是为着渲染气氛,为后面人物出场铺设背景,为后面的精彩纷呈蓄势;人物登场亮相,气势不凡,曾经颇显描写之精彩了;梁氏独特的开场白,是全文最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