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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媒介视域F伪娘”的民间记忆一性SU操演与身心矛盾2010年4月,湖南卫视的快乐男声在全国隆重亮相,各地海选节目赚尽眼球,话题不断。伪娘这一概念被媒体推向前台,人们开始在媒体的引导下参与这场挖掘和暴露性别隐私的狂欢,曾经是私人领域的话题被公共领域津津乐道地讨论。在这场伪娘的盛宴中,刘著很快脱颖而出,成为被放大了的“他者”镜像的典型,一面挑战着传统观念中性别被固化的形态,一面在多元化的冲击下表演着一个曾经被媒体“雪藏”的群体典型的真实呈现。炒作也好,“全国性狂欢”也好,似乎都不能准确概括伪娘刘著之于中国电视及民众社会认知的意义。包括他在快乐男声中的选秀结局也更加耐人寻味,意料之中,遗憾之中。毋庸置
2、疑,伪娘这个词随着刘著的出现,完成了从动漫、游戏到现实舞台的过渡,而要搞清刘著现象背后的社会意义,必须从这个词着手。一、伪娘的含义及意义悖论根据维基百科的解释,伪娘是一个汉语ACG界的名词,指的是有女性外观特质,但生理上是男性的角色或人员。在日文ACG界中以“男G娘”来对应伪娘。被称得上为伪娘者,虽生理上为男性,容貌多天生有女性化的美,身形也不会如一般男性般壮大,从外观上与女性相近甚至无异,甚至在非生理性别本位的场合采以女士身份社交。但伪娘并不是一定要着女装,通常伪娘是着男服或中性服装。1游久网更是于2010年5月14日发布资讯,盘点游戏中的十大伪娘,诸如超级马力奥2之Bird0,恋乙女与守护
3、盾之如月修史,真三国无双5之张郃,罪恶装备之Bridge3最终幻想7之克劳德,高达提耶利亚之机体,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魔兽世界之猥琐大叔等均榜上有名2。网游十大伪娘中除了超级帅哥的反串,还包括胡须丑叔的恶搞;除了现代校园的易装,还包括古代将军的扮相;除了动物的性别认识“错位”,还包括机器的性别流动。事实上,在刘著出现之前,网游中的伪娘便已风靡。百度空间中,网友ZZydOg于2009年11月17日发起投票,有299名网友参与投票,投票主题为:你对伪娘有什么看法,投票结果如下3。从这个小规模的投票结果看,伪娘在网游中己为广大网友所接受,虚拟世界中的异装已变得稀松平常,而网游中伪娘形象的不断强化也为
4、刘著穿着裙子走向现实舞台赢得受众接受打下了坚实的社会心理基础。朱迪斯巴特勒认为:“命名既是设立界限,也是对规范的反复灌输。”4尽管还有少数网友质疑刘著到底是不是伪娘,我们也必须承认关于伪娘的概念,目前尚无定论。从字面上讲,伪娘这个概念并没有真正突破二元谱系下的性别霸权。说文解字解释“伪”,诈也。徐铭日:“伪者,人为之,非天真也。”5说文解字没有收“娘”字。“娘”字约产生于魏晋南北朝时期。梁顾野王玉篇云:“娘,女良切,少女之号”,用来指称“年轻女子”。如武媚娘、红娘、杜蕊娘、杜十娘这些女子名字中“娘”字用的。6因此,伪娘可以理解为假姑娘,应该包括异装和变性两类少数族群。媒体以刘著为典型,对伪娘概
5、念的推广,使得这样一个异装的群体可以以著姐为代表浮现出来,但同时这个具有贬义的词汇在无法改变的主流文化二元性别建制和异性恋霸权面前又显得充满敌意,难于为人接受,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刘著在离开快乐男声舞台之后接受专访时,特意强调不要提“伪娘”这个词。网友尾田荣色郎在百度贴吧里发帖讨论,“男的叫伪娘,女的叫什么?,7然后自己建言伪爹,伪哥?事实上现在广为采用的是伪哥。维蒂格认为性/别这个词语的虚构,是被强制性异性恋体系所生产、传播的一种范畴,其目的在依照异性恋欲望这个轴线来限制身份的生产。8因此乍看起来媒体似乎在推动对于社会性别选择的深刻话题,实际上却无法突破异性恋体系之下的话语霸权,从而不由自主的
6、限制了社会的逻辑思维,以二元性别建构的逻辑思维,即异装的群体也要遵循二元性别来做区分,由此伪娘与伪哥相对而生。在媒体的帮助下,快乐男声掀起的伪娘风潮唤起了受众对于春哥成功的集体记忆,刘著和李宇春便当仁不让的成为伪娘和伪哥的代言。异装群体看上去有了一面旗帜可以归顺,实际却也被二元架构下的分类体系所再次割裂。因为这两个词语在反对二元架构的性别霸权之下,又被本身的狭隘性所规范了,无法突破异性恋话语所预设的思维,从而在反抗的表面又再一次将二元架构下的性别思维内设了,并且继续以之为自己的分类方式,将异装族群进一步分化而非整合,和上世纪90年代西方的后现代思潮中举世闻名的酷儿理论不可同日而语。这同时也证明
7、来自于民间,由媒体发起的讨论无法逃脱媒介传统的框架,这框架中同样包括二元对立对于三分乃至多分天下的拒绝,或者说二元制本身的局限性制约着社会身份改良的整体步伐。同时,春哥之于平凡人物成功的意义要胜于“中性风”成功的意义,因为对于女性,中性风潮打扮的人早已成为大众乐于接受的“被观看者”,没有跳出女性被把玩的命运。二、春哥刘著超女快男媒体命运之比较社会性别的讨论并没有带来权力结构方面的多元化,甚至在伪娘概念建构方面仍存在致命欠缺,因此刘著离开快乐男声的舞台完全在意料之中,然而此过程中春哥超级女声舞台上的成功和刘著快乐男声道路上的折戟形成强烈反差,值得思考。在众多媒体跟风式的伪娘的专题中,网易女人制作
8、的专题他叫刘著,不叫伪娘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思路。老信的独家评论伪娘的出现给了男人们报复的机会被广为转载,吕频的“非主流”刘著能走多远,取决于社会对“个性”的宽容与尊重有几分9恰如其分。老信认为:“伪娘的出现,给了这些男人们一个报复的机会,他们可以通过自己对伪娘的支持而不是那些庸常的帅哥们,给本届快男烙上与众不同的记号,让曾经刺激过自己的人们也受受刺激。”结合上下文,这句话从传播的内容意义上看,肯定了男性对于伪娘刘著的支持,认为男人“中性化的成名是对女人“中性化”成功的一种报复,出发点是二元对立格局之下的性别观念。从关系意义上讲,老信的独家评论是对此事严肃对待的一种表现,既不是玩笑,也没有反语,于
9、是评论的形式便成为固有观念的加强,强调一种二元论基础上的性别审美平衡,而这种平衡是通过对抗表现出来的。笔者认为,老信的观点值得商榷。目前还没有权威调查能显示伪娘受到的男性支持比女性更甚,从广大网友频频放大的巫启贤点评事件便可窥见一二。相反,2010年6月12日,大楚网援引楚天都市报调查“伪娘”现象潜藏心理隐患10提示:第三方调查近日就“伪娘”现象在多个网络论坛进行了调查。58%的参与网友认为“伪娘”现象反映了病态的扭曲的价值观”、52%的网友认为这一现象会误导青少年价值观,44%的网友表现出强烈的反感和鄙视。尽管调查公布的数据并未以性别分类,但也同时证明老信对男性报复的断言似乎过于轻率了。最有
10、力的证据还是刘著离开快乐男声舞台前后,媒介捕风捉影式的爆料:“此前曾有圈内人士透露,广电总局确实下达过对快乐男声的批复,其中一条就是不能选不男不女的选手。著名爆料人士舞美师也曾在微博上爆料称,“著姐”要想登上湖南卫视总决赛的直播舞台,必须做好三件事:一是从现在起慢慢学会穿裤子穿男人装男人打扮不能烟熏涂脂,不然总局不会让他上卫星;二是不能有任何“娘”的举止行为不能公开承认暴露性取向,不然芒果不敢让他上卫星;三是要获得大众七成以上的正面支持。”11现在大众对刘著淘汰是否广电总局的意思还是心生疑窦,但是之前湖南卫视副总编辑、总编室主任李浩就曾直言不讳地表示:“关于快男舞台上出现伪娘的问题,我想这只是
11、一个插曲,我们最后选出来的冠军一定会是一个符合大众审美观的、阳光的、健康的形象。”12还是从内容意义和关系意义两个层面分析李浩的话,可以看出,李浩认定刘著只是一段插曲,是湖南卫视为了获得高收视率的一枚棋子,他不可能获得冠军或者走的更远,理由是冠军应符合大众审美。李浩本身是总编室主任,其对此事的公开表态可以看成是湖南卫视高层领导的意见传达。这就印证了吕颖的论断:“刘著的背后,笼罩的是中国社会的权力意志,他们很敏感,很容易感觉被冒犯。”福柯认为,性生产了一个人为概念的“性别”,而这个概念有效地扩展并掩盖了创生它的权力关系。13老信有一点说对了,男性是在报复,但绝不是因为女性成全了春哥。其实春哥的成
12、功还是仰赖于男性审美标准的松动和宽容,以及对不触及男性独有快感的隐忍。男性与女性谁更应该穿裙子还是裤子,从来也没有定论。曾经苏格兰男人爱穿的红黑格短裙风靡全球,传到中国就只穿在女人的身上。女性穿上男性的衣服,有男性化的外形早已有之,从好莱坞到世界各地中性风的着装早己成为一种潮流,米兰秀场上英俊男模穿裙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木兰扮男装从军、祝英台扮男装读书的故事甚至传为佳话。问题的关键是春哥骨子里还是女性,也就是说她还是男性欣赏、把玩的对象,男性们对春哥的判断也完全正确并且已被验证,2010年香港金像奖颁奖春哥长裙造型也曾成为一道风景。男性成全春哥的根本原因是春哥并没有取代男性,只是从形式上张扬
13、和扩展了中性风潮,而且在媒体协助下,男性完成“中性”审美的过程中,春哥根本就没有对外界的支配权,也就没有威胁到男性的权力根基。刘著则不同,刘著放弃了社会性别中的男性,也同时放弃了男性的社会地位。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对于二元论观念根深蒂固的人们来讲,男性自动退出了支配舞台,渴望被支配,同时放弃的还有长久以来为男性独有的占有女性的快感,从而实现了生理男性被支配、被占有的可能,虽然仅仅是个例。权力暴力的刚性在此时浮出水面,显示出手握电视遥控器的广大女性欣赏和决策权力的剥离。因为在触及根本问题上,权力从未离开,不过以其他的形式存在,男性也从未离开,尽管遥控器不在他们手上,他们以潜水式的在场遥控操纵遥控
14、器的人,或者以暴力的形式维护传统观念框架下的父性权威,强制性剥夺他人欣赏的权力。最后刘著在二元架构的大众审美面前被出局了,湖南卫视也可以不再恐惧自己曾经渴望掀起的“全国性狂欢”将如何收场,防范这种狂欢失控的最好办法就是人为性的结束,就像它开始时一样。三、刘著的身心矛盾与性别操演维蒂格认为,“生理性别”是一个暴力过程所造成的真实结果(reaMy-effect),而这暴力过程被这个结果本身所隐蔽。所有呈现在外的只是“生理性别”,因此“生理性别”被认为是那存在者的全部整体;它没有前因,但这是因为那个原因无处可见。“生理性别”在一组原本没有连贯性的属性上横加了人为的统一性14。这种属性可以通过把人“要
15、素化”的体现出来。所谓“要素化”,是指将某种物质或某个人简化成我们以为很重要的某些本质特征。把人“要素化”,意味着我们假设某种性别的所有成员的基本特征都是相同的。“要素化”模糊了男性和女性的个体特征,掩盖了同一性别的个体差异。15以刘著为例,在刘著成名的过程中,有些问题始终纠结成为媒体竞相寻找的答案,比如说喉结的问题、上厕所的问题、住宿问题、穿女装问题、恋爱观问题等等等等。而这些问题看似彼此毫不相干,之所以成为问题是因为这些要素被人为的施加了统一性,即统一于二元论性别观念之下。从生理上判断一个人为男性或者女性,通常是从生殖器进行判断的,然而刘著的个例却把视角吸引到对生理性别并不起决定性影响的喉
16、结上来。事实上,男性也会有喉结不明显,女性也可能长出明显的喉结,而这一切取决于成长过程中激素的影响。喉结不明显、无法上公厕、住男生宿舍、穿女装、喜欢男性,刘著的这些“古怪”的要素选择看上去既不属于通常意义上的男性、也不属于女性,完全游离于二元论性别观念之外。在刘著专访中,上厕所这个问题尤其具有特殊性,充满了刘著个人选择的“身心对抗:刘著不得不承认自己基本上很少上公厕,既不去男厕所也不去女厕所,基本上憋回家。这个特别不人道的处理方式是刘著为自己的社会性别选择付出的代价。“她”既无法满足女儿心的“统一性”要求,也无法趋同男性生理的身体控制,因为二元论传统观念的社会物化并没有照顾到个体差异,也无法提供超越性别(SeX)的选择。朱迪斯巴特勒认为,扮装表演操弄的是表演者解剖学上的身体与被表演者的性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