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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文学理论的话语转向与福柯的话语理论DiscourseTurnofLiteraryTheoryandMichelFoucault,sDiscourseTheory作者:姚文放作者简介:姚文放,1949年生,扬州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江苏扬州225002)o原文出处:社会科学辑刊(沈阳)2014年第20143期第147T56页内容提要:“话语转向”是晚近文学理论的大趋势,对此作出最大贡献的是法国学者福柯。福柯的话语理论力图为话语问题提供一种制度化的背景,一种权力关系的基础,在话语问题上打开一条通往历史、社会、政治、文化的路径。福柯的话语理论经历了从“考古学”到“谱系学”的方法论演变,对于知识
2、话语与权力关系、身体话语与微观政治的联系进行了开掘和建构,而这一切都与晚近文学理论从形式主义走向历史主义的历史性转折有关。福柯对于文学理论的影响通过直接效用与参照效用两条途径得以实现,总的说来,福柯的话语理论对于文学理论的参照效用较之直接效用更为重要。而这种情况,对于“后学”的各种新文类来说具有普遍性。期刊名称:文艺理论复印期号:2014年08期关键词:文学理论/话语转向/福柯/话语理论/知识考古学/权力谱系学/身体话语/微观政治标题注释: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IIAZWOoI)中图分类号1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1-6198(2014)03-0147-10一、文学理论的话语转
3、向英国伯明翰学派的领军人物斯图尔特霍尔说过:话语转向,是近年发生在我们社会的知识中的最重要的方向转换之一。这一被学界广泛接受的说法现已成为人们对于I960年代以降文学理论走势的一个基本判断。20世纪文学理论在语言学转向的总体背景下经历了形式转向与话语转向两个阶段,前者以俄国形式主义、英美新批评、结构主义、符号学为代表,而后者由林林总总的文化研究新潮唱主角。如果说前者的主旨在于研究语言形式本身的话,那么后者的要义则在于寻绎社会、历史、文化、政治等的实际状况对于话语的构成和运用的制约作用,它关注的并不仅仅是纯粹的语言形式和结构,更是深藏在语言的形式和结构背后的历史语境和权力关系。可见话语是语言但又
4、超越了语言,话语转向”生成于语言学转向”但最终对语言学转向实行了消解,这种超越和消解标志着文学理论从形式主义走向了历史主义。依霍尔之见,话语途径或话语方法是构成主义的,它“感兴趣的是各个不同的历史时期中生产有意义的陈述和合规范的话语的各种规则和实践2。构成主义的方法论途径提供了这样一种理念:事物本身并没有意义,是话语建构了意义,因为任何事物都是植根于特定的语境和历史之中的,包含了许多实践性和体制化的因素。话语作为一种表征系统,它对于事物的这种历史性和实践性予以确认,并从而赋予事物以完整和确切的意义。因此事物的意义与其说是被语言发现的,还不如说是被话语建构起来的。关于这一问题,可以1970年代迅
5、速兴起的关键词批评为例说明之:1976年,伯明翰学派的领军和文化研究的奠基人雷蒙威廉斯出版了关键词:文化与社会的词汇一书,据威廉斯称,促使他在此书中进行相关研究的是这样T牛事,他与曾在军队里一同服役的一个伙伴相隔数年后碰头,在聊到周遭新奇的世界时,两人不约而同地感到,周围的人们与自己讲的并不是同样的语言。虽然人们使用的是原来的语词,但他们的价值观及对于事物的评价不同了,在政治、道德、宗教等方面的某些普遍观念改变了,对于利益的产生和分配的认知也产生了差异。他觉得,这种情况实际上就是一种语言发展的重要过程:某一些语词、语调、节奏及意义被赋予、感觉、检视、证实、确认、肯定、限定与改变的过程”【引。这
6、就触发了他关于“关键词的研究,其结果就是关键词一书的问世。随之关键词批评”成为一种新颖的批评方法蔚然成风,大量标示关键词”的著述纷纷问世,而其中几乎每一本著作都与文学理论不无关系。41990年代中期关键词”概念被引进中国,此后若干年来已成知识界、读书界普遍的认知方式和思维习惯,人们几乎到了言必称关键词的地步。5关键词作为话语的重要形式之一,彰显了话语的构成主义特征,可以说建构事物的意义恰恰是关键词批评”的胜场。而这一点,也为批评家们所重视,丹尼卡瓦拉罗在研究文化理论关键词时开宗明义地指出,事物并不是因为存在就有意义的,它的意义必须靠作为象征符号的话语来揭晓,他说:任何物质形式都不可能拥有一个最
7、终或者永恒的意义。事实上,随着它所属的文化或意识形态的改变,其含义将不可避免地发生变化。这种说法如果适用于具体的实体,也就同样适用于抽象的概念。譬如说“文化、社会、价值、社群等概念,并不具适合所有场合的普遍性内涵,它们的意义一直如影随形地随着历史语境和现实状况的变化而变化,变,才是它们的本真。此类观念并没有指向普遍性的范畴,毋宁说,它们把握住了特定语境中的意义,而意义取决于那些用来界定意义的象征符号。6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卡瓦拉罗对批判理论这一概念进行了分析,指出它已经渗透了众多的学科领域,其主要论题已成为庞杂的阐释的对象,其自身的意义则总是可以跨越时空,得到重新界定。在他看来,批判理论通常与法
8、兰克福学派有历史的关联,该学派使用这一概念,意在通过自我批判的方法来考察马克思的理论与当代文化的关系。而到了今天消费社会和大众时代,批判理论”的用法已远非那么狭窄,自1970年代以来,这一概念及其方法论激发了对一系列观念的彻底重估,包括意义、历史、权力、文化生产和文化消费等,而且有好几个学科领域和学说介入了这一过程,比如语言哲学、符号学、美学、表征理论、政治理论、精神分析学、女权主义、伦理学、认识论与自然科学等。7而这一点对于语言可以传达确定意义这一传统观念提出了挑战,揭晓了任何概念所传达的意义都可能是暂时的,一旦时过境迁,概念的内涵则可能因时而异、因地而异、因事而异、因人而异,其意义甚至会发
9、生令人吃惊的变化。批判理论这一关键词跨越时空,不断得到重新界定的事实,正很好地例示了话语的建构性特征。从以上分析来看,在话语建构意义的过程中具有根本意义的是历史条件和现实状况的作用,它们作为大化流行的大背景、大气候,风动于上而波震于下,它们与世推移、因时而动的种种变化,都势必在话语的构成和实践中引起适时的回应。需要指出的是,以上诸多学者关于文学理论的“话语转向”及其实践的论述,最终都不约而同地将推动这一历史性转折的最大功劳归诸法国学者米歇尔福柯,福柯的话语理论表现出一种强烈诉求,力图为话语问题提供一种制度化的背景,一种权力关系的基础,在制度化、体制化的层面上将话语视为历史语境和权力关系的表征,
10、并形成一种特定视角,在话语问题上打开一条通往历史、社会、政治、文化的路径。二、福柯:从“考古学到谱系学一般认为福柯是哲学家、批评家,但从基本学术路径来看,应该说他更是T立历史学家。他从事的主要是历史研究,这可以从其主要著作的书名及副标题可以看出,譬如他最早出版的博士论文疯癫与文明,副标题是理性时代的疯癫史”,而他历时8年完成的最后一本书则取名为性经验史。不过福柯往往关注那些边缘性、局部性的话语,那些通常遭到排斥、被人遗忘因而也不广为人知的话题,如精神病史、诊疗史、监狱史、刑罚史、性经验史等。这是一种微观层面上的历史研究,是一种微小叙事、微观政治,更切近历史的多元性、断裂性和零散性,因而更有利于
11、揭示历史现象和历史过程的复杂性和具体性。这也许不能仅仅看作学术研究上的另辟蹊径,而应理解为福柯对于启蒙现代性所持的一种批判姿态。启蒙现代性通过对于历史过程的连续性和总体性的诉求、对于历史研究中目的论和中心论的预设来张扬一种理性主义,这正是福柯意欲拆解和和摧毁的。福柯早先的“考古学时期有四部“考古学”代表作:疯癫与文明理性时代的疯癫史(1961),诊所的诞生医学观念的考古学Q963),词与物一人文科学的考古学(1966),知识考古学(1969)0其考古学”的方法在知识考古学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在这里自启蒙运动以来被视为不言自明的公理的连续性、总体性、主体性、目的论和始因论均受到了质疑,而断裂性、
12、零散性、非主体性、集体无意识等不再被指责为有损于历史观照的因素,而是被视为有利于知识建构的积极力量。福柯这样说:不连续性曾是历史学家负责从历史中删掉的零落时间的印迹。而今不连续性却成为了历史分析的基本成分之一一个全面的描述围绕着一个中心把所有的现象集中起来一一原则、意义、精神、世界观、整体形式;相反地,总体历史展开的却是某一扩散的空间。正是由于对连续性、总体性、中心论的质疑以及对断裂性、零散性、边缘性的张扬,福柯被认为是后现代理论的一个重要来源。知识考古学是福柯的最后一部“考古学”著作,自此之后,福柯从考古学”方法转向了谱系学方法。福柯最早在话语的秩序(1970)中阐述了谱系学的分析方法,提出
13、了话语与权力的关系问题,认为谱系学旨在探讨话语的有效构成,但不是在别的地方,而是在与权力的关系中掌握话语的有效构成。9到了1976年,福柯在为法兰西学院开设的课程中对于考古学和谱系学作了进一步的界定,而他所说的这两个概念都不是通常用法,而是有特定的涵义。他说:这里我想说两个词:考古学,这是属于分析局部话语性的方法,以及从描述的局部话语性开始,使解脱出来的知识运转起来的谱系学策略。这是要构成一个整体的规划。”10可见所谓“考古学是指分析局部话语的方法,而“局部话语是指那种片断性、断裂性、边缘性的话语;所谓“谱系学则是指一种策略,即通过对于“局部话语”的分析,促成历史知识摆脱现代性的压制而得到有效
14、的运作,从而以微小叙事反抗现代性的宏大叙事,以局部性、边缘性的话语实行对于理性主义的总体性、中心论话语的颠覆。由此可见,在反抗现代性和理性主义这一点上,福柯的谱系学与前期的考古学一脉相承,但是谱系学对于话语的制度性背景和实践性品格作了进一步的强化。其一,福柯考古学时期的著述注意到话语的社会历史语境的关系问题,对于权力问题虽不无留意之处,但却语焉不详。他后来回顾过此事:”在疯狂史或临床学起源中,除了权力,我又能讲些什么呢?可我很清楚,当时我几乎没有使用权力一词,没有这个可以供我利用的分析场。“口U而谱系学则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将话语与权力的关系、权力运作在话语的有效构成中的作用作为研究的焦点,为
15、此它又被人们称为“权力谱系学”。其二,福柯的“考古学”研究带有较为明显的元理论性质,特别是知识考古学一书,力图对于话语进行一种纯学理的反思和建构,属于福柯著作中不多见的教科书式的著作,虽然论及社会历史语境问题,但很少接触实际社会现象,现实的针对性比较淡薄,抽象运思、坐而论道的色彩比较浓厚,而谱系学时期的学术风格与之大相径庭。因此有人批评他的考古学方法将话语凌驾于社会制度和实践等物质条件之上,使之成为独立自足的东西,因而是唯心主义的;而他的谱系学方法则因其对于话语的制度性、法权性之类物质条件的强调而被认为是唯物主义的。口2不过总的说来,虽然福柯的考古学与谱系学对于话语的物质性、实践性品格的重视程度有异,但没有必要这样将这两者完全对立起来,不如说福柯后来的谱系学是对于前期考古学未予足够重视的社会机制和权力关系进行了更加明确更加充分的理论阐发。正因为如此,所以福柯认为这两者不可割裂开来,而是要构成一个整体的规划。因此不妨说他的谱系学是考古学的蓄积而发和渐次递进,或者说是考古学的升级版。三、知识话语与权力关系虽然福柯谱系学时期将权力问题悬为话语研究的核心,但他对于“什么是权力?”的认识却并非一步到位,而是有所发展的。据福柯自述,他一直到发表话语的秩序(1970)为止都接受和沿用传统的权力概念,将权力仅仅看成一种司法机制,认为它是一种否定的、负面的力量,只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