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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少年陶渊明: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壮年陶渊明:遥遥从羁役暂与园田疏晚年陶渊明: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少年陶渊明: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田园诗宗陶渊明,以冲淡隽永的诗文辞赋,躬耕南亩的身体力行,为世人熟知。很多人都知道陶渊明做过彭泽县令,更多人知道他是因为不愿为“五斗米折腰”而辞官归隐,从此终老田园。诗人李白还加以发扬写出了“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名句。大部分人对陶渊明的了解就是从这个故事开始,但是也仅止于这个“辞官归去”的背影。陶渊明少年时,那些大英雄和大文豪们大多已经去世,后英雄时代的王谢世家也走向没落,晋室衰微,各地掌握军权的军阀林立,已出现了末世之象。在这乱世之中,陶渊明一出生
2、就在局中。陶家世代居吴地,先前在鄱阳(今九江市都昌县),后迁居沼阳(今九江),高祖父陶丹为三国时东吴的扬武将军,地位不高,曾祖陶侃是东晋赫赫有名的大人物,陶侃的母亲湛氏是中国四大贤母之一,“截发留客”一一她剪去长发换取物资来招待宾客,“封解退书”一一她退回儿子从公所得的腌鱼教育他为官清廉。在她的教导下,陶侃从寒微的温阳鱼梁小吏出身,一路东征西战,先后任武昌太守、荆州刺史,封柴桑侯、长沙郡公,官至东晋大司马,位极人臣,曾被认为有篡晋的实力和野心。但是,在晋室的中原贵族和世家眼里,陶家属于南方蛮族之一的溪族,即使功高盖世,世家贵族们常常有求于陶侃,也仍然看不起他,背后讥讽他为“溪狗”。陶侃去世之后
3、,陶氏家族的大部分人每况愈下,陶渊明的祖父还做过太守,到了他父亲就只担任过可有可无的职位“淡焉虚止,寄迹风云”(命子),不因做没做官而愠喜,性情淡泊。在陶渊明八岁时,他父亲去世,家境没落。父系一族的陶侃给陶渊明带来的影响是深刻的,陶侃以寒微出身,能掌握时局动向,这种积极的入世精神,不能不说对青年陶渊明的“猛志逸四海”有所刺激。陶侃虽然晚年过着豪奢的生活,但是他终生保持着勤劳严谨、理智节制的态度,饮酒不过度,爱惜竹头木屑,劝农课桑,爱惜劳动,曾经因为有人随便扯下没成熟的稻子而施以惩罚。在他的治下,“百姓勤于农植,家给人足”(陶侃惜谷对农稼的重视,对劳动的爱惜,在陶渊明身上可以说是贯穿始终的,这不
4、能否认有陶侃对他的影响。由于父亲去世得早,陶渊明和母系亲属往来较多,他的外祖父孟嘉对他的影响更为深远。陶渊明曾经为孟嘉写了一篇详细的传记晋故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府君传,对他的生平和轶事不仅熟识,而且文章里充满了赞扬和仰慕之情。孟嘉是江夏郡人(今湖北省阳新县,与九江交界),也是吴地世族,曾祖孟宗是二十四孝之“哭竹生笋”的主人公,曾任三国时东吴的司空,与陶家应为世交。孟嘉娶陶侃的第十个女儿为妻,又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陶渊明的父亲,与陶家的关系可说是非常密切了。孟嘉的出身比陶家高,属于吴地的士族,孟嘉自身温文儒雅、襟怀淡泊,早年就“名冠州里,声传京师”(晋故征西大将军长史孟府君传),曾任江州别驾、征西参军
5、等职,是当时最受赏识的名士一流,留下了“孟嘉落帽”的典故。孟嘉高贵潇洒的名士风度和含蓄高贵的文人修养,与陶渊明冲和淡泊的气质有着显著的同类气味。从政治立场上来说,孟嘉对陶渊明有着直接的影响,他和东晋权臣桓温关系匪浅,深受桓温器重,晚年长期在桓温的幕府任职,担任过桓温的从事中郎、长史等职务,在晋书里孟嘉传是附在桓温传中的,可见他们的从属关系。这为陶渊明后来进入桓温之子桓玄的幕府,提供了一种参考,也打了一个基础。纵览陶渊明一生,陶侃一系留下的“耕”,孟嘉一脉留下的“读”,几乎就是陶渊明身体力行的生活宗旨,后来江西人“耕读传家”的家风,佛教禅宗“自耕自种自给自足”的教义,与陶渊明不无关系。除了陶侃和
6、孟嘉,还有两个人对早年的陶渊明也形成影响,一个是陶侃的孙子陶澹,好读易经,十五六岁时就追求道家长生之术,后来州县要推他为秀才,他就入山隐居不出了,“终身不返,莫知所终”(太平御览逸民部卷三这和陶渊明笔下桃花源里的人物有着些许相似的意味。还有一个是孟嘉的弟弟孟陋,也是一位隐士,不过他并未离开家门,只是不去做官,桓温想邀请他出来,被他婉言拒绝。他是一位儒士,注释论语十卷,“学为儒宗”“名著海内”(鄂城孟氏宗谱),不和当时的官场中人交游,常常一个人去钓鱼,连家人都不知他的去向,活得很自在。陶渊明身上就有着他的影子,特别是这种“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饮酒其五),良辰孤往,息交绝游的淡泊境界和生活方
7、式,应该与陶渊明非常契合。陶渊明说自己“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归园田居其一),这种性格的养成应该和幼年时期,身边长辈的言行举止和审美情趣大有关系,他的父亲、堂叔、外叔祖都是这种隐土之流的人物,对他的世界观、价值观和文学修养、道德情操都有着潜移默化塑造。陶渊明二十九岁之前写的诗歌几乎没有留存,人们只是根据他后来在诗中对自己前半生的回忆来推断他的生活。他自述“弱龄寄事外,委怀在琴书”(始作镇军参军经曲阿作),琴与书都是士族雅士的必备修养;“少年罕人事,游好在六经”(饮酒十六),受过比较正统的儒家教育。事实上儒家道家的学术经典陶渊明都有涉及,根据古直陶靖节诗笺定本统计,陶渊明写诗用典用事庄子最多
8、,有49次,论语第二,有39次,列子第三,21次,还有他在诗中歌咏古代的贤德隐者志士和山海经里记载的神话人物,“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读山海经其一),不难看出陶渊明在青少年时期博览群书,勤于思考,兴趣广泛,精力充沛,非常注重自身的品德情操和文化修养。他自叙“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五柳先生传),强调的是一种对阅读的热爱,“甚解”不是不解不懂不知,而是不去过于搜求达诂。“少时壮且厉,抚剑独行游。谁言行游近,张掖至幽州”(拟古),“在昔曾远游,直至东海隅”(饮酒其十),不仅读千卷书,还行万里路,看来少年时期的陶渊明家庭经济条件不错,能支撑行游万里的资费,他也有着基本的防身技能
9、,很可能自小习武,陶侃一族本身就是好勇善战的溪族,才能建立赫赫战功,陶渊明后来数次担任军队的参军镇军职务,虽然是文职,但行军辛苦,也需要健壮的体魄和军事素养,而且在东晋时期去往距离北方民族非常近的张掖与幽州,是有一定危险的。这一段行游经历带给青年陶渊明的,还有对时局动荡、南北分裂的宏大视野,所谓“猛志逸四海,骞翩思远翥”(杂诗其五)。目前无法考证陶渊明是什么年纪开始出游,出游的见闻也极少见于他留下来的一百多首诗文里,但是一个具有儒学文化修养,心地淳厚善良的少年人,行游万里所看到的家国乱象,必然让他有所思考和动容。他“性本爱丘山”,但是身为陶氏后人,身处江州之地,心怀四海猛志,又怎么会置身世外?他当然会投入历史和人生的滚滚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