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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异化到复归: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异化消费的批判摘要: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重要流派,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一以贯之坚持用马克思主义理论回应资本主义社会现实的传统。面对资本主义社会盛行的消费主义思潮,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指认异化消费为人在资本制造的虚假需要下对异化劳动的补偿。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异化消费的批判以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为分析起点,探明资本主义制度是异化消费的逻辑必然;以批判人的需求异化为逻辑中介,判明异化消费是一种异化的主体存在方式;以人的存在方式重构为价值旨归,指明微观层面在于价值观念革新、重建人的需要理论、实现人的自由和解放,宏观层面在于社会结构变革、用先进的社会主义社会取代资本主义社会。生态
2、学马克思主义异化消费理论兼具批判和重构的逻辑理路,对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关键词: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异化消费;异化劳动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实施全面节约战略,发展绿色低碳产业,倡导绿色消费,推动形成绿色低碳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11O绿色消费作为经济发展方式绿色转型的重要内容,是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基础。消费问题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批判理论的重要研究对象,以莱斯、阿格尔、高兹、休斯为代表的第二代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异化消费理论的出场始于对现代人生存困境的确证,由此深化对资本主导下“虚假需要”及其满足方式的政治经济学批判,最终指向“现实的人”的真实需要的历史性建构。他们
3、以马克思的异化劳动理论为基础,在西方马克思主义范式内对生产与消费双重异化的现代性制度展开批判,开启了研究人的存在方式问题的全新理论范式;在历史唯物主义立场上重构马克思的需要理论,重建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现实进路,形成了一条以人的异化为主线批判与变革资本主义社会的独特逻辑理路。本文尝试从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异化消费理论的代表人物一一莱斯、阿格尔、高兹和休斯等人的观点入手,对其异化消费理论的内在逻辑进行串联贯通并客观分析其基本得失。系统研究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异化消费理论,既有助于进一步把握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总体理论的贡献,也对指导当代中国社会绿色转型实践具有重要意义。一、劳动的异化:异化消费的深层根源
4、自20世纪20年代开始,随着资本主义社会奉行凯恩斯主义的经济干预政策,国家刺激消费的方针接连出台。消费主义成为西方社会普遍存在的思潮,催生出一种消费与生产错位的异化现象一一异化消费。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概念里,所谓异化消费是人们“为补偿自己那种单调的、非创造性的且常是报酬不足的劳动而致力于获得商品的一种现象”2496,由于劳动的外在性而使得消费具有了自主活动的假象。消费本应是实现人的日常生存、幸福生活乃至人自身自由而全面发展的手段,然而现实却本末倒置。在工业文明扩张主义的经济逻辑主导下,无止境的物欲成为了人自我麻痹的手段与自我确证的目的,也成为了西方社会物化结构的主要载体。当这一异化的需要成为
5、社会的内在动力时,消费反而成为了生产的终极目的,异化消费便由此产生了。马克思认为,需要是人“具有自然力、生命力,是能动的自然存在物”的本性,持续满足“发展了的需要”是人作为实践主体之本质力量的确证。人们通过人的劳动对对象世界的合目的性改造,来建构“自己的物质生活本身”。这一过程表征着与动物性机能相区别的“人之为人”的应然状态。然而,异化劳动却把这一关系颠倒过来,“只把人当作劳动的动物,当作仅仅有最有必要的肉体需要的牲畜”3153o作为私有制的统治形式,一方面,劳动是强制性的。”劳动的现实化竟如此表现为非现实化,以致工人非现实化到饿死的地步。”4157工人的劳动沦为资本家“创造交换价值或者说为资
6、本扩张”的工具,它如瘟疫一般让人们生计雪上加霜。另一方面,劳动是同质化的。在以自动化为核心的现代技术体系下,“工人在精神上和肉体上被贬低为机器”4120o人们受制于生产过程中的流水线分工以及集权化等级制度,工人的劳动价值被日益边缘化。人的劳动成为背离人的本质性存在的异己力量,不再作为人的自为需要而存在,沦为异化劳动。“它不是满足劳动需要,而只是满足劳动需要以外的需要的一种手段。”343-44在资本宰制下的共同体内部,与资本家“所发生的需要和满足需要的资料的精细化”5166相对应的是工人在尽可能贫乏的生活中“产生着需要的牲畜般的野蛮化和最彻底的、粗陋的、抽象的简单化”5121o人的需要被置于价值
7、交换的坐标系中,商品后的价值增值是衡量人的存在意义的重要方式。人的“必要需要”降低为对维持生理需要的片面追求,以维持自身劳动力的再生产。在资本家宣称的“普遍利益”的虚幻形式统摄下,人的自我实现需要的丰富性降格为物欲占有的单一性,表现出“非人的、精致的、非自然的和幻想出来的欲望”。透过金钱这面棱镜,人类社会映射为一个没有价值追求的物质世界。人们在其中不惜为了个人私利而牺牲共同体的需要,进一步加剧了人与自然关系、人与人社会关系的对立。对此,马克思指出:“你为了你自己而在事实上成了你的物品的手段、工具。”637-38由此,人的价值被物品的价值所决定,变成了人异化的内在动因。在马克思看来,”全部历史是
8、使人作为人的需要成为需要而作准备的历史”4194o“人的需要”如何走出异化困境不仅关系着人的个性解放,也关乎未来理想共同体的生成。“共产主义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4185在共产主义社会中,人凭“共同的、社会的生产能力成为从属于他们的社会财富”7,劳动本身成为“生活的第一需要”,作为彰显人的社会化本质以及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活动。届时“需要”才能真正作为人之为人的要求出现,摆脱异化的一切形式,呈现出向高层次发展的丰富性特征。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异化消费理论具有深厚的马克思理论渊源,延续着对异化批判的思路。在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看来,异化消费已成为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主要异化现象,其
9、产生的根本原因在于异化劳动。异化消费与异化劳动存在着逻辑上的关联性,以人的需求异化为中介,是在同一活动中互为表里且“相互成就”的一对范畴,即“异化消费是异化劳动合乎逻辑的对应现象”2420o究其本质,受制于资本的支配,人们在劳动中遭受着非人的待遇,陷入自我认同的危机,这为消费主义俘获人心打开了缺口。这样一来,人们在劳动过程中的异化内容便转移到了消费领域,异化消费是对单调劳动的商品补偿。在阿格尔看来,由“劳动一闲暇”二元论存在方式所衍生出的异化消费,是由异化劳动造成的。在生产过程中,工人成为配合机器完成大工业化生产工序的“零件”。他们在僵化的官僚化体制中感受不到自我创造的快乐以及平等权利的待遇。
10、这一无意义的劳动沦为工人不得已进行的谋生活动。“强制协调的、极权性的劳动迫使人们到闲暇时间的消费中去寻求满足。”2509消费主义的生存方式使工人不需要对生产进行直接管理便可以满足自己。然而,闲暇时间的消费并没有将人的需要与商品功能以及人的生存必需相联系,而是建立在消费主义文化价值观所宣扬的“主观欲望”之上,成为了加剧人的异化的手段。莱斯考察了高强度市场布局下人的异化问题。在资本主义经济运行体系下,技术与意识形态的共谋所创造的自动化生产工具,极大地促进了商品的供应,把人的多重需要导向商品消费领域。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人的需要与商品之间的互动呈现出指数型增长的趋势,高消费的生活方式成为个体的最高价
11、值标准。市场经济的商品交换规律消解了人的一切个性,使社会成员受困于雇佣劳动之中。人们不得不转向从服务于市场经济扩大要求的消费中补偿自身的不自由状态,导致共同体内部追求的目标日益单一化。例如,莱斯举了人过度肥胖的例子,分析这与人自身的焦虑有关。正是因为人们无法疏解在工作与生活中积存的压抑情绪,又受到了市场的不合理控制,才转向过量摄入食物,即对食品的病态占有。在高强度市场布局下,“机器和工厂系统极大地扩大了劳动生产力,从而扩大了对它剥削的可能限度”8138。物化的人作为辅助大工业生产的廉价工具,处于阶级意识的消弭状态下,劳动异化使人陷入个体意识的困境。高兹指出:“劳动的资本主义分工是一切异化的根源
12、。”923受制于“资本增殖”原则,劳动分工是以经济理性为导向的生产性社会的本性使然。“经济理性的形式是计算,只在乎多和少的概念,却没有足够、喜好或品味的概念。”经济理性把“计算与核算”及“效率至上”的原则作为评价一切事物的标型,关注的是单位劳动的交换价值最大化。生产的高度智能化使得工人受控于严密而又精细的生产线、严格且强制的组织等级制度中,在程序化的调控下从事单一技能的劳动,甚至人脑的功能也日益由机器系统来代替。”这种劳动组织不但使劳动也使劳动者失去了一切人性味。”1020物的目的代替了人的活生生的感受,人存在的价值在于“所挣的钱和所积累的财富的多少”,人的生活世界走向殖民化。在高兹看来,工人
13、不过是以职业的名义为资产阶级服务的下等人,这使得精英阶层可以购买工人的空闲时间来为自己服务,催生出新的人身依附关系,即“曾经被战后工业化废除的奴隶阶级再次出现了”106。不仅如此,工人的就业机会还被“非生产劳动者”所挤占。而从事服务业的“非生产劳动者”只期许获取少量的仆佣薪酬,不创造价值缺乏职业前景。不稳定就业以及失业成为劳动者的常态。这意味着大工业社会对劳动能力的需求不断降低,工人逐渐成为“非劳动者的无阶层”。为了谋生,工人的人格低到了极点,“使工人畸形发展,变成局部工人”11,以至于人们开始渴望从事更多的工作来换取更多的工资收入,把“劳动的权利与挣钱的权利以及得到收入的权利相混淆”1022
14、1,金钱财富成为激发自身最大努力的需要。这时人的“需要便逐渐地具有了促进生产不断增长的功能”1.101114,成为促进资本积累目的的手段。资本主义物质财富的膨胀助长了消费主义的盛行,引导人们用补偿性消费来助推商品销售量的最大化,从而间接促进了资本投资的赢利。如此一来,生产决定消费的逻辑倒置,消费演变为生产扩张的主导因素。休斯从马克思的需要理论入手,把符合人的本质的“自我实现的需要”作为价值目标。在马克思看来,人们在自由自觉的活动中实现自身本性或确证自己的创造性力量,又通过这一活动与他人产生社会交往关系,确立活动的价值取向为全人类的共同利益。然而,资本主义机器大工业生产不仅减少了工人劳动力占生产
15、总过程的比重,更要求工人用理性劳动来匹配机器运行的速度,做到更加稳定、细致乃至“不知疲倦”。由此,资本主义社会公认的工人需要只能延伸到维系他们肉体生存、繁衍以及履行工作职责的层面。在休斯看来,资本主义雇佣劳动改变了劳动的性质,使得强制性劳动成为以维持人的生存边界为唯一目的的活动,从而让人们仅产生低水平的畸形发展需要。休斯批判了国民经济学家所主张的“工人的需要不过是维持工人在劳动期间的生活的需要,而且只限于保持工人后代不致死绝的程度”4171的轻蔑态度,并强调“只要社会承认的工人需要接近于生存的需要,那么它就远远达不到为实现全面的人的存在的需要”。休斯借鉴了马克思所倡导的以“人的需要的丰富性”为
16、原则的社会主义形式,把真正实现人的全面发展作为价值目标。总之,在劳动的异化力量的支配下,人们成为助力资本家获得利润的一颗棋子,将需要的本质意义理解为无止境的占有,催生出拜物教式的消费崇拜。究其本质,消费至上的生存方式与资本主义的政治选择相一致,承载着资本主义合法性统治的意识形态功能,成为巩固资产阶级从外向内总体控制的工具。事实上,消费是实现目的,即实现幸福的手段。但当前消费却倒置为目的本身,变成了铭刻于每个人内心的价值观念和评判标准。“人本身也越来越成为一个贪婪的被动的消费者人成为物品的奴仆。”12物化作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普遍存在已然深入人心,人们则被塑造成单向度、无思辨的唯命是从的消费“动物”,把资本主义宣扬的价值观奉为圭臬,主动向承诺供应全新商品的资本主义靠拢,认为社会统治下的剥削、压迫是合理的。究其本质,异化消费表面上是对劳动的补偿,但却与人的解放目标完全背道而驰。这一异化力量愈是强大,个体的自主性愈易被其所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