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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懈宗元葡琼图货g三象的1966年,在江苏苏州虎丘乡新庄明墓中出土的明宪宗元宵行乐图卷(图1),是一件保存完好的绘画长卷,该卷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画卷绢本设色,纵36.6厘米,横630.6厘米,为明代宫廷画师所绘,完成于明宪宗成化年间。明宪宗元宵行乐图卷描绘明宪宗成化二十一年(1485年)于宫中张灯结彩欢度元宵的情景。卷前引首题“新年元宵行乐图,后有赞词及序文,共41行,439字,署款“成化二十一年仲冬吉日”.C明宪宗元宵行乐图卷历来被认为是了解明代风俗、服饰、政治、绘画的珍贵资料.因此,不同学科的学者多有论及.朱敝曾对此图的画面内容、创作背景等历史信息作过较为详细的介绍和分析。1,2除此之外
2、,有关服饰及名物研究,沈从文曾在中国古代服饰研究中对该图服饰及相关名物作了探讨,672675此后曾诚亦就图中所见皇帝、妃嫔、皂子、内侍等人的服制问题作专文探究。4)5167毕乙鑫则侧重于音乐史的角度,集中讨论了是图所呈现的声响内容以及由此反映出的明代元笛节的声音景观问题。7484林硕则从明代宫廷史的视角出发,探讨了明宪宗元宵行乐图3卷反映出的宪宗热衷宫廷逸乐的深层原因,以及图中所折射出的成化时期的政治风气。7&83此外,吴美凤还从图上所铃“西湖篆玉鉴货和江宁程氏德普述夔二印入手,考证了该图的流传鉴藏问题,72931本文则将研究视点聚焦于卷中的货郎图像。该卷中的货邮形象是现存难得的将货郎与其所处
3、场景、环境状况进行描绘的图像材料,这对于美术史中长久以来讨论的关于货郎图与元宵节的关系问郎,以及宋明两个时期货郎题材的流传、影响等问题提供了极有价值的图像例证。有关宋至明代货郎图的图像性质、意涵,黄小峰已在其研究中指出,明代宫廷货郎图与南宋货郎图当视作一个连续性的画题,货郎图3题材实际上是宫廷元宵时节的节令绘画,其以政府组织的元宵大型庆典中“货郎”杂扮表演为蓝本,是特定时间与空间的绘画,而非现实风俗的简单再现。8扬之水则在此基础上进一步指出,不同时代的货郎图仍各有时代特色,其中不仅记录生活细节,亦折射出不同的交织于节令风俗中的文学和艺术风貌。9两位作者均系对宋至明代货郎图像的综合性研究,并对图
4、像的性质、含义和具体名物细节多有考证分析,为本文提供了重要而充分的研究基础。近年来所见其他学者研究尚未见有更进一步的推进。上述学者的研究虽是对货郎图像的综合研究,明宪宗元宵行乐图自属于其中极其重要的一个图像材料,既借这幅画卷发现了货郎与元宵节令的重要关联,亦探讨了图中的货郎形象与宋至明代所见独幅货郎图之间的直接联系与传承关系。在此基咄上,或可再对图中货郎形象做进一步的观察与分析,同时也可再对宋至明代货郎图像的性质、来源、传承关系、不同时代图像的区别等方面进行探讨。本文既尝试提出一些新的问题,比如,作为货郎图3本出处的“货郎杂扮,究竟应该是什么身份、装扮和性质?所谓杂扮当加何理解?宋代和明代的货
5、郎杂扮是否完全一致?再如,明宪宗元宵行乐图中的货郎图像,与宋至明代流传下来的独幅宫制货郎图是否完全一致,有何关联和区别?明代的货郎题材及图像样貌,又有哪些类别、特点和含义,以及明宪宗元宵行乐图3中的货郎图像是否有其特殊性和艺术价值?本文希望对上述问题再作探讨。一、宋代文献记载中的货郎形象要解决这些问题,我们首先要探讨的一个问题是:宋代文献中的货郎是怎样的性质和身份?关于货郎的文字记录,可在武林旧事有关宋代元宵庆典舞队中有所发现。通过文献资料可以大致了解到,南宋元宵庆典可谓举国欢庆,尤以首都临安为最,节庆期间各种舞队游行表演,明目达七十多项。据周密武林旧事卷二“舞队1条记载:大小全棚傀儡、杳杳鬼
6、、贺丰年、兔吉、李大口、长瓠敛、吃遂、大憨、麻婆子、黄金杏、快活三娘、一脸膜、洞公嘴、河东子、生铁儿、夹棒、男女竹马、大小斫刀鲍老、子弟清音、诸国献宝、孙武子教女兵、四国朝、绊绿社、凤阮嵇琴、回阳丹、瓦盆鼓、乔三教、乔亲事、乔捉蛇、乔宅春、乔师娘、地仙、教象、粗旦、快活三郎、晒判官、沈承务、猫儿相公、细旦、黑遂、交椅、屏风、男女杵歌、交衮鲍老、女童清音、穿心国入贡、六国朝、遏云社、胡安女、扑蝴蝶、火药、焦锤架儿、乔迎酒、乔乐神、乔学堂、乔像生、独自乔、早划阴、装态、村田乐、踏檎、抱罗装鬼、十斋郎、刘衮、货郎、鼓板、扑旗、狮豹蛮牌、耍和尚、敢钱行、打娇惜,104142其中便有“货郎”舞队。王国维
7、认为舞队乃指一种以人来表演故事的戏剧,主国维书中主要提及舞队均装作种种人物,其中可能会有对于故事的表演,并与后来的戏剧、戏曲存在关联。洋见王国维.宋元戏曲史.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38-39.黄小峰则在王国维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指出,冏密武林旧事所记舞队中的“货郎1是一种演剧形式,与陶宗仪所记院本杂剧货郎孤以及清代杂剧中的货郎剧Fl相类似,因此,这种舞队中的货郎应该是形式较为简单的杂扮表演,内容含有滑稽戏的因素。8107-108这些认识并无大的错误,但须指出的是,宋代庆典舞队的内容I,分丰由,包括歌舞、百戏、傀儡、杂剧等等,11)324而单就杂剧而言就包含着戏、曲、唱、译、词、说诸
8、类。12)1314所以,首先,如王国维单将其描述为一人来表演故事的戏剧有可能失之简单。另一方面,黄小峰文中认为,武林旧事货郎舞队是“一种演剧形式,及其与南村辍耕录中的院体杂剧货郎孤以及清代杂剧太平乐事相类似,进而又推测“货郎演剧应该是形式较为简单的杂扮表演”等观点,或亦可再作进一步的讨论和分析。事实上,宋代的杂剧与杂扮于细究之下并不完全相同,仅观武林旧事3中诸色伎艺人条目中二者便被分而列之。10)147148其实,宋杂剧本身性质就极为复杂,概念也难于一言以蔽之,大体是以滑稽戏为基调的杂耍表演,其演出大致分为艳段、正杂居两段。而宋代的杂扮则只属于杂剧的散段,其通过各种滑稽绘饰、彩扎道具、假面和文
9、身进行表演。关于二者的区别,都城纪胜和梦粱录中都分别进行了描述。耐得知都城纪胜、吴自牧梦粱录中均有相关记我但略有不同。都城纪胜3载:此段资料转引自郑振铎.中国俗文学史下册M.北京:作家出版社,1954:22.杂剧中,末泥为长,每一场四人或五人。先做寻常熟事一段,名日艳段;次做正杂居,通名为两段。大抵全以故事,务在滑稽唱念,应对通遍。本是借翁,又隐于谏净,故从便跣露,谓之无过虫耳。若欲驾前承应,亦无责罚。梦粱录卷二。栽:又有杂扮,或日杂班I又名纽元子,又谓之“拨和”,即杂剧之后散段也。顷在汴京时,村落野夫,罕得入城,遂撰此端。多是借装为山东、河北村叟,以资笑端。今士庶多以从省,筵会或社会,皆用融
10、合坊、新街及下瓦子等处敢乐家,女童装末,加以弦索赚曲,祗应而已。13)192由此观之,杂扮应是自杂剧中单独分离出的一类表演形式,共表演的主要方式在于扮上,而并不见得是对一个故事的表演。其与杂剧可能均源自于唐代的参军戏,至宋代分为一:体,技中杂扮则主要是一种丑戏,兼用杂艺。14)853854此外,其应届于辍耕录所收七百三十本剧目中的“打略一杂砌或杂扮一类,并且不仅“借装山东、河北村叟以资笑端,其更由村叟扩大到医、卜、星、相、和尚、道士,乃至官家、秀才等身份之中。1253-54,60因此,杂扮和杂剧可能在宋代还是被当做两个演出形式来被看待的。王国维其实在文中也曾提及“打略杂砌“杂扮1应为一类,而其
11、内容中综合当时所有游戏技艺,故而尚非纯粹的戏剧。主国维.宋元戏曲史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6972.是故,武林旧事中所记的货郎舞队不太可能既演出杂剧,又兼而作杂扮表演。那么,宋代舞队中的货郎是属于杂剧演出还是杂扮演出呢?在解决这一问题之前,我们还需要再了解宋代货郎是否真的会有演剧形式,以及货郎与杂剧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首先,武林旧事所载两百八十余本宋官本杂剧剧目中并无有关货郎的杂剧,而至陶宗仪南村辍耕录中则增至七百余本,共中原因,不仅在于增加者多为后代的新作,同时也因周密所录多为南宋时期流行于南方的剧目,而陶宗仪所著多为北方金元时期剧本,其中尤以元代作品为最多。12)3537由
12、此观之,陶宗仪著中记录的货郎孤很可能本就不是南宋时期的剧目,或并不在南宋域内流行。其次,根据郑振铎的分析,“孤可能是对男角的总称,类似于元剧中的正末以及明戏中的“生。这类戏可能都是以“孤”为主的杂耍,而这种杂耍既可能是一种滑稽戏,也可能是类似“对口相声或“双簧”类的节目。而其中所谓的“孤二其主演可能便是杂剧中的“装孤”者1210、41但是,这样的分析本身可能就存在矛盾,因为如果其将孤所进行参照和比拟的对象设定为“正末及生的话,那么“孤”在戏中所扮演的角色当属于我们今日所谓生、旦、净、末中的生的角色,并且,“孤”在其中多指“老生二14837838而这种角色与杂剧中所提到的“装孤并不相同。壬半塘认
13、为“装孤”与次净Z副靖”相同,但与“戏头”末泥即孤不同;而付木正儿及王国维则认为“装孤既不同于戏头末泥,也不同于“次净副靖而当另分一类。但无论如何,装孤与孤应不属于同一种角色。见任半塘.唐戏弄:下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858-861.在此基础上,再者陶宗仪南村辍耕录中将货郎孤列入南主院本之中,故其应属“院本范畴,从而与以杂扮为表演形式的“打略”相区别。故此,无论“装孤与1孤是否是同一角色,货郎孤都不可能是一种杂扮表演的剧目,更与武林旧事3中的货郎舞队有所区别。因此,色货郎孤这出戏的主角应该是杂剧中的“孤即老生”出演,这首先便与杂扮货郎的表演形式有所不同。其次,这类货郎孤可能如元
14、剧中风雨还年末中秋切脍旦一样,只是表明性质或现材内容,整剧并未显示出多注重货郎在剧中外形的表现形式,即其形象可能并非这类剧H所看重的。此类剧H还可以元代曲目风雨像生货郎旦作参照,该剧中便仅以货郎作为剧中一个人物题材,将整个情节进行串联和贯通。故而,即便货郎出现在剧H之中,也未必存在华丽丰富的表演形式,其看重的更多还是作为说唱艺术的货郎调在剧中所起到的作用。关于该剧的分析见周妙中.佚名作家的杰作风雨像生货邮旦GW元杂剧鉴赏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192199.由此来看,我们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宋代货郎在杂剧表演中有鲜明和丰富的演出形式,甚至可能还尚未作为题材进入到杂剧表演之中。故而笔者
15、更倾向于宋代舞队中的货郎只是一种杂扮表演的性质。这一推论还有另外几条依据可资证明,其一,即使在元明杂剧的表演中,其行头、穿关和砌末也均未提及会为某一类人物作极为丰富的道具,在剧H表演中,更多还应是以简约为尚。15)3335其二,清人吴锡麒在新年杂咏抄3中记为:秧歌,南宋灯肯之村田乐,所扮有耍和尚、耍公子、打花鼓、拉花姊、田公渔妇、装态货郎,杂沓灯术,以博观者之笑。文中所记:“村田乐同样出现在南宋节庆舞队游行队伍之中,这种表演节目被认为是现代秧歌的雏形,而其中记述扮演的“耍和尚装态货郎”同样出现在武林旧事之中,只不过“装态与1货郎”被分而录写104142这种以装扮人物进行表演的形式可能正与南宋范成大上元纪吴中节物俳谐体三十二韵:“轻薄行歌过,颤狂社舞呈。村田蓑笠野,街市管弦消中所记相似,是在表现一种农村人物的装扮。而这又可与都城纪胜及梦粱录中所记“杂扮”其为借装为山东、河北村叟,以资笑端之语相互对照。由此可以大致推想,宋代舞队中的“货郎1可能正是一种杂扮形式的表演(可能还兼有说唱内容),当然,这种表演有各种迎材,货郎只是其中之一,但正如郑振铎据芦浦笔记中街市戏谑,有打砌打调之类记录而指出,这种“打略1不应仅是一种“借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