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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与死:托尔斯泰哲学艺术创作的重要主题(以早期作品为例)1.ifeandDeathiTheImportantThemeinLeoTolstoy,sEarlyWorks作者:C.A.尼科尔斯基作者简介:C.A.尼科尔斯基,俄罗斯科学院哲学院文化哲学所副所长、主任,哲学博士译者:米慧米慧,北京师范大学原文出处:俄罗斯文艺(京)2010年第3期第12-19页期刊名称:外国文学研究复印期号:2011年02期1910年的一个秋夜,俄国作家托尔斯泰伯爵最终实现了他预备了多年的、悲剧式的离家出走一离开人世。这不仅仅是对他。中早已成熟的想法本该如此的一种冒险式回答。离开,也是他与自我之间折磨了多年的、关于生与
2、死的本质的对话的最终话语。如果每个人都避免不了以死亡终结自身,那么为何而活?”的问题就是俄罗斯文学-哲学思想紧随世界哲学所提出的人类为数不多的“终极性”问题之一。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大概只有陀思妥耶夫斯基借一个主人公之口提出的那句:如果没有上帝,那么一切都被容许吗?而提问者之间的区别在于,对于与心中上帝同在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来说,求索答案完全是以理性推演的方式。而对托尔斯泰来说,思考生与死的意义则意味着心智每时每刻都在遭受痛苦。我们承认,只要认真思量这一问题,生命中的每一瞬间就会被死亡一无可逃避、随时可能发生的死亡这一概念大煞风景,也会被思想的轨迹困扰:彼岸于我临前有何守候,此岸于我走后有何留存?
3、然而得不到答案我们不准备因循常规一论述托尔斯泰在信仰和他所遭受的不幸中摆脱这个问题的尝试。著名的忏悔录在结局中讲到作家的梦境,其中他被告知,纵使让他处于其下深渊与其上无穷之间的位置,虽不稳定但却永久;也胜过人只能够朝上看:这种情况下不会产生堕落的问题。所以在梦中,好像有人对托尔斯泰说:“你看着,记住。他记住了吗?他对这个似有先兆的梦境是否满意?忏悔录这样结尾:于是我醒了。为了什么?为了平静地生活吗?还是为了复归于生一死一其后为何的煎熬?没有答案,但是有广阔无垠、包罗万象的求索,印证在其大量的生活情节中或通过语言体现在其众多的文学作品中。我们这里只研究其早期作品。从托尔斯泰童年的第一句开始,死亡
4、形象就令三部曲的小主人公内心惶恐不安。我们记得小说缘起于尼科林卡伊尔杰尼耶夫从睡梦中惊醒,想象到母亲的死亡,随之产生了认为世界秩序不合理的感觉。小男孩眼中的世界充满了恐慌和意外,这里没有平等和认同,没有真溺口信任。小男孩坚信不可破坏的世界和谐,它本能地、自然地与破坏?口死亡相对抗。在他母亲的祭悼仪式上,伴随着农民孩子的哭号,一种死亡面前的恐惧感和对其机械的排斥感传达给了幼年的尼科林卡。”死者的脸没有盖上,所有参加仪式的人,除了我们,都挨次到棺材前去吻她。在最后去向死者告别的人中有一个农妇,她怀中抱着一个五岁模样的漂亮女孩,天知道她为什么把这个女孩抱来。这时,我无意中把手帕掉在地上,正要去拾;但
5、是我刚弯下腰去,一声充满恐怖的可怕惨叫使我大吃一惊,即使我活到一百岁,也忘不了这个喊声;我一想起来全身就不寒而栗。我抬起头,只见那个农妇站在棺材旁的一张凳子上,吃力地抱住那个女孩,女孩挥动着小手,吃惊的小脸向后仰着,瞪着眼睛凝视着死人的脸,用一种可怕的、狂乱的声音哭号起来。我哇的一声哭出来,我想,我的声音比使我大吃T京的那个声音还要可怕,于是,我就跑出屋去了。”这是生者与死亡第一次遭遇的经历。完全猝不及防,缺乏任何!处世经验,因此面对死亡时极度恐惧。这大概是托尔斯泰第一次谈及死亡。后来有大量补充,而暂时只是对孩子意识的反思。这个意识不断掌握对自己而言的新意义,不但在与现实的直接接触中,而且还通
6、过与百姓意识的日常相互影响,似乎是在向百姓意识寻求经瞄口建议。比如,对年轻的主人公来说,这个意识则是通过乳母纳塔利娅萨维什娜及其生与死来展现的。母亲的死亡意味着小男孩童年时代的终结、少年时代的开始。在这个过渡期,纳塔利娅萨维什娜在小男孩的成长中担当了特殊的角色。首先,作为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她真挚而纯粹地热爱着他的母亲,正因此她能够自然而然地履行惯常的职责,并不勉强,而是有感于心中深深的怀念。她对世界天真淳朴的信任感,毫不造作的信念对尼科林卡的感受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叙述人常常叹服于人民固有的一种能力即使在精神道德的高压之下,他们也能安之若素、日复一日地履行繁重的职责。这一点,在托尔斯泰描写与
7、拿破仑军队奋战、保卫塞瓦斯托波尔时再次提及。在驻守于塞瓦斯托波尔堡垒上的俄国士兵的形象中,在申格拉本战役上的图申大尉及其部属的形象中,都体现了劳动者战争的风貌一每日完成常规事项,不计较功名。纳塔利娅萨维什娜每日与尼科林卡聊天。她无声的泪水,心平气和、虔诚的话语让他感到愉悦而放松。给尼科林卡伊尔杰尼耶夫的最后一课,是乳母的疾病和死亡。她以真正基督徒的忍耐精神忍受着痛苦,在临死前一个钟头,她怀着平静的喜悦心情作了忏悔,领了圣餐,举行了临终涂油礼。她请求家里所有的人饶恕她可能使他们受到的委屈,请求接受她忏悔的瓦西里神父转告我们大家,说她不知道如何感激我们的恩典。她同神父一直谈到最后,当她想到她没有给
8、穷人留下什么的时候,她掏出十个卢布,请求神父在教区分给他们;随后她画了个十字,躺下来,最后又长叹了一声,带着愉快的笑容,呼唤了一声上帝。她毫无悔恨地离开了人间,她不怕死,把死当作一种天惠。纳塔利娅萨维什娜能够不怕死,是因为她是怀着坚定不移的信念,完成了福音书上的训诫死去的。她一生都怀着纯洁、无私的爱和自我牺牲的精神她在这一生完成了最美好、最伟大的事业,毫无悔恨,毫无畏惧地死去了。”三部曲的作者本人和作品主人公一样,对此终生受教益。在早期作品中,托尔斯泰就已将各种意义和价值排成一个系列,它们的发展决定了其日后作品的伦理学内涵。应该说,其中主要的一个,在战争与和平中转变为所谓的人民思想”一它形成于
9、深刻的情感中,而不是在理智领域。似乎这种思想是来源于那种不容争辩的人民的本性,正是它把像纳塔利娅萨维什娜这样的普通人与世界的精神和肉体相连结,与自然相统一。这种本能地、潜意识地与自然相统一的能力是一种固有属性,托尔斯泰认为,不仅为来自于人民中的人首先是农民所具有,通常来说,也为整个人类所具有。一旦个人撕下了身上虚伪的社会标签,这种能力就无可避免地表现出来。遗憾的是,并非总能做到这一点。哥萨克的主人公德米特里奥列宁是托尔斯泰小说中最早的自愿流亡的人物形象之一,延续了普希金笔下阿乐哥的传统。奥列宁是一个年轻富有的贵族子弟,很早就失去了双亲。作家这样刻画其主人公:“对于他,没有任何的约束一不论是身体
10、上的或者精神上的;他可以为所欲为,他什么也不需要,什么也不能把他束缚住。奥列宁否定了那种过着远离自然、远离人民的生活的社会,转而来到高加索。虽然年轻禀性中的自由散漫使他什么也不相信,什么也不承认,但他仍对获得真爱存有希冀,尽管他直到当时爱着的只有他自己,也无法不爱,因为他只往好的方面期待自己,并且对自己还没有失望过”。来到高加索以后,奥列宁的视角发生了改变。他对高加索战争的浪漫式幻想消失了。起初,主人公对自由带给他的新感觉满怀喜悦一他摆脱了人们对他行为的表面评价;但文明特征的缺失,当地居民的粗野,也产生了一种外在的自由的幻象。自然,奥列宁在这个过去完全是异己之地的哥萨克村落里被接受了。开始时,
11、只有一个人友善待他,就是叶罗什卡大叔”,用米巴赫金的话来说,这是不可或缺的自然。他看起来也有些像大自然里的野兽,让人联想起潘神的形象。这是一个彪形大汉,留着雪白的大胡子,有着宽阔的肩膀和胸脯,在没有人同他比较的森林里,他显得并不高,因为他的粗壮的四肢长得非常相称”。叶罗什卡对再次造访的士官生十分友善,首先表现在请他喝酒。但在老汉这里,这种殷勤表现得极为自然纯朴,并没有引起奥列宁的反感。很快,士官生就和叶罗什卡打得火热,这个老哥萨克跟奥列宁聊了一些并不多么高深的大道理,讲述他颇富传奇色彩的过去,黄金时代,这些此时看来是反自然的,不稀罕了。如今这样的哥萨克不多见了。看去简直叫人恶心,一叶罗什卡断言
12、。叶罗什卡不问对方是哪个民族,也不看什么头衔一对他来说这些都无所谓,只要是酒友就行。他不承认什么宗教、法律方面的规范和准则。可是我看都是一样。都是上帝创造出来为人享乐的。什么罪恶都没有。就拿野兽说吧,他生活在整里人的芦苇丛里,也生活在我们的芦苇丛里。它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上帝给它吃什么,它就吃什么。可是我们的人都说,为了这我们要到地狱里舔烙铁。我想这都是假的人死了,坟头上不过长长青草,再没别的。在这里,叶罗什卡触及到一个实质性的问题,首先对托尔斯泰而言,其次对奥列宁本人而言也是实质性的,即关于死亡的世界观问题,”在作者的头脑里扎下了根。我们还可以回忆出托尔斯泰另夕一些与死亡主题相关的作品。例
13、如,在小说哥萨克之前的创作中,战争与和平的作者就有两部作品直接关涉到这一问题,并且都是基于个人经验的创作。首先是短篇小说卢塞恩,缘起于托尔斯泰1857年首次到法国和瑞士旅行时的见闻。在巴黎的一个广场上,作家见到了断头台上行刑的场面,这成为他心路的一个转折点。挨过了一个备受煎熬的不眠之夜,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这印象极强烈,并非徒然。我不是一个从政的人。道德和艺术。“卢塞恩之后不久,1858年短篇小说三死问世。小说的构思在托尔斯泰本人写给姑妈的信中详细地提到: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三个生灵死去了一地主太太、农民和树。一地主太太既可怜又可恨,因为她一辈子说谎,至死都在说谎农民平静地死去了,正因为他不是基
14、督徒。他信奉的是另一种宗教一自然,他活着的时候也是顺应自然的。他自己砍树,种黑麦收黑麦,宰羊也养羊,生养孩子,送走老人,他清楚地明白这个规律,也从来没有像地主太太那样回避过,而是直面死亡树平静地死去了,死得诚实而优美。优美,一因为没有说谎,没有做作,既不畏惧,也不抱怨。”作者的自述为我们提供了将作者的构思与真实的艺术文本进行对照的可能,这种可能并不常见。这样,”第一个真理就是地主太太既可怜又可恨。托尔斯泰确实把自己的女主人公描绘成了这个样子。她与大自然格格不入,甚至就连栩栩如生的人工制品无生命的各种物什,她也与之隔膜着。同样,她不去接触身边的人,包括亲近的人。这样看来,她不仅仅人坐在轿式马车上
15、,而且总体上就过着这样的生活:被车厢围困,车厢充当了一种软性工具,将人与社会、与整个世界隔离开。女主人的思想始终在场,并为我们所知:周围的一切都糟糕透顶,人也让人厌烦因为他们留下来活着,我却要死了。对丈夫,她不住地责备;而孩子呢,死前她都也不想看一眼。并不笃信有天助,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她才试试这种可能,就像试一下某个女郎中的医治,病人小声地祈祷着。但上帝和大自然却对她置若罔闻:“她的胸部还是刃阱羊疼痛,喘不过气来;天空、田野和道路还是那样阴沂前灰暗,那同样的秋雾,既不密,也不稀,依旧落在泥泞的道路上另一个经历是清醒的死亡,讲年老的马车夫奄奄一息,躺在别人家小木屋里的火炕上。从谈话中可知,时间不
16、短一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一个人占着整个火炕的角落。死之将至,对此这个老人顺从地接受,并做了两件具有重大心理意义的事情:其一,同意把自己的新靴子送给来找他借的小伙子。这显然回答了这一问题:他还准备活下去吗?不,把靴子拿去吧。其二,公开地要求并获得了承诺,用靴子换来了坟前的碑石。以这种方式为自己的人间之旅安排好善后事宜,又请求原谅他给别人带来的不便一占了人家的火炕,之后马车夫便死了。过了几个月,碑石还没有买一因为没有机会进城,小伙子就去树林里砍树,想做一个十字架立在坟头上。因此树之死,就成为托尔斯泰描写的一种新的死亡体验。这里看不到什么负累。在早前被砍下的刃讲果树周围,余下的群树在开阔的空间里愈发快乐地展现出自己的美丽。初升的太阳照亮了活着的树木和鸟儿们的喜悦。树之死对于托尔斯泰来说,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