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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从硒马歇尔寡妇歌中的民俗事象说起美国黑人女作家的作品有着丰富的民俗文化传统,葆拉马歇尔的小说寡妇颂歌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民间传说和民间音乐铸就了小说独特的文化底蕴和美学价值,同时这些民俗文化也因作品这个载体被赋予了更加久远的生命。葆拉马歇尔;寡妇颂歌;民俗事象葆拉马歇尔(PaUleMarShaII,1929)是美国当代杰出的黑人女作家,美国黑人女性文学的先驱人物。马歇尔的父母是加勒比海巴巴多斯的移民,祖先是来自非洲的黑奴,她本人在纽约布鲁克林的多米尼加人居住区长大,复杂的家族背景和多元的文化滋养使她的文学创作展现出独特的审美视角和深厚的文化意蕴。寡妇颂歌(PraisesongfortheWid
2、ow)是作者1983年创作的一部小说,1984年获美国图书奖,作品讲述了女主人公艾薇在美国梦的奋斗中迷失自我,而后又重返精神家园的故事。国外有关这部作品及其作者的研究已有相当规模,但国内评论界对葆拉马歇尔的研究目前还仅限于其第一部小说褐姑娘,褐砖房(1959),而且数量不多,对寡妇颂歌这部作品也只是停留在简单介绍的层面上,研究上基本还是空白。民俗是指“一个国家或民族广大民众所创造、享用和传承的生活文化。民俗是民间文化中带有集体性、传承性、模式性的现象,它主要以口耳相传、行为示范和心理影响的方式扩步和传承”钟敬文:民俗学概论,上海文艺出版社2009年版,第1、4页。民俗事象纷繁复杂,神话传说、民
3、间歌舞、婚丧礼仪、节日庆典等皆在其中。至于民俗与文学创作的关系可以用法国艺术家丹纳的名言作一归纳:“所有的艺术作品,都是由心境和四周习俗所造成的一般条件所决定的。”即:民俗文化土壤是文学艺术产生所必备的条件。美国黑人女作家的作品历来具有丰富的民俗文化传统,因此,从民俗学视角来解读这部作品,不失为一个有意义的尝试。一、伊博人的传说与口述传统今天枝繁叶茂的美国黑人文学最初是在几近荒芜的文化沙漠上发展而来的。由于其奴隶身份,美国黑人很长时期内被排斥在以文字为标志的正统主流文化之外,因此,口头性(Oral让y)便构成了美国黑人文化的主要特征。凭借着口耳相传,非洲的文化得以部分地保留下来,也正是在这个口
4、耳相传的过程中,美国黑人口述文学逐渐产生、发展、壮大起来,民间传奇、神话故事、演讲、布道词、黑人歌曲等口述艺术构成了美国黑人文学的一幅独特风景。可以说,口述文学是美国黑人文学的奠基石,也是其独树一帜的魅力所在。在寡妇颂歌里,作者马歇尔把民间故事和口述传统拉入对黑人历史、现实和未来的审视中,这个民间故事就是伊博人的传说。伊博人的传说民间版本很多,选取下面三个为例:黑夜是非洲之神,用愿望和疲惫织成一双翅膀,哦,飞回家吧,飞走吧,我的爷爷就飞回了非洲,展开双臂,飞回家去。罗伯特海登(美国黑人)有些人说黑人死了就能回到非洲去,这是谎话。人死了怎么还能回去?是活着的人飞回去了。那些西班牙人不再从那个部落
5、贩运黑奴,因为很多黑奴都飞走了,生意不好做了。埃斯特班蒙蒂如(古巴前黑奴)非洲人不吃盐,他们说那些不吃盐的非洲人来的时候就像是些巫师他们无所不知。知道他们为什么飞回去吗?他们受不了重活和工头的鞭打。他们就站起身来,唱着歌,拍着手,就这样,他们伸开双臂就这么走了,再也没有回来。以实玛利韦布斯特(牙买加人)WendyW.Walters,iuOneofDeseMornings,BrightandFair,TakeMyWingsandCleaveDeAirTheLegendoftheFlyingAfricansandDiasporicConsciousness,inMELEUS,Fall1997,p.
6、1.这三个不同的说法讲述的其实是同一个民间故事,即黑奴的祖先是会飞的。从故事叙述者的地理位置来看,这个故事流传面很广,实际上,在美国、拉美国家和加勒比海国家的黑人后裔中,这个传说几乎是妇孺皆知。可以说,“在任何一处受大西洋奴隶贸易波及的海滩,都会产生一个集体神话”WendyW.Walters,wiOneofDeseMornings,BrightandFair,TakeMyWingsandCleaveDeAirTheLegendoftheFlyingAfricansandDiasporicConsciousness,inMELEUS,Fall1997.p.2.。这个传说的版本多达上千种,仅在19
7、40年出版的名为鼓与影的民间故事集里,就有27种之多。南卡罗来纳州有一个民间故事,名字是上帝的子孙都有翅膀。流传在康涅狄克州的故事讲述了几个黑奴不堪庄园主的鞭打,“把锄头往地里一杵,呱呱呱叫着,腾空而起,变成秃鹰飞回非洲去了MeredithM.Gadsby,SuckingSalt:CaribbeanWomenWriters,Migration,andSurvival,Columbia:llniversityofMissouriPress,2006,p.25.。圭亚那人说他们的非洲祖先“把葫芦掏空,坐在里面,盖上盖子,就飞回非洲了。古巴的一个前黑奴回忆说:“当时的情形是,他们的灵魂脱离了身体,在
8、大海的上空游荡,就像蜗牛离开了自己的外壳。LornaMcdanie,llTheFlyingAfricans:ExtentandStrengthoftheMythintheAmericas,inNewWestIndianGuide,1990,no:1/2,p.29.乙N.赫斯顿在她的民间故事集告诉我的马儿中对非洲人不吃盐的说法又提供了另一种牙买加人的解释:“过去非洲人都会飞,因为他们从不吃盐。很多人被掠到了美洲做奴隶,但是他们不做奴隶,飞回了非洲,那些吃盐的人留了下来沦为奴隶,因为他们身子太沉飞不起来。ZOraN.Hurston,TellMyHorse,HarperCollinsebooks,p
9、.46.非洲祖先飞翔的方式上也多种多样,有的飘在贝壳里,有的骑在鸟的翅膀上,有的用树叶驮着,有的像火球一样腾空而起,还有的在水面上行走如飞,如履平地。除了民间故事,还有很多黑人歌曲同样传唱着飞翔这个主题,从下面这些歌曲的名字就能窥见一斑:借给我你的翅膀、我要飞走了、假如我有一对翅膀、双翼,等等。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里森就曾将飞翔的主题应用于她的小说所罗门之歌里,她回忆说她是听着黑人会飞的故事长大的,“那一直是我生活的一部分。飞翔是我们的天赋之一,人们常常谈论飞翔,这在圣歌和福音音乐里都可以找到ThOmaSLeClair,TheLanguageMustNotSweat:AConversationw
10、ithToniMorrison,inConversationswithToniMorrison,ed.DanilleTaylor,JacksoniUniversityPressofMississippi,1994,p.122.。伊博人的传说是会飞的非洲人的又一个版本。在寡妇颂歌中,女主人公艾薇6岁到10岁期间每年的8月都去南卡罗来纳州沿海的泰特姆(Tatem)岛上看望她的曾姨妈康妮。康妮老人会定期带艾薇去一个叫伊博人登陆的地方。书中有着大段仪式化的描写:每周至少两次,日落黄昏时,老人会“庄重”地戴上帽子,系上腰带,沿着同一条路线,跋涉一个多小时。期间,老人像一个虔诚的朝圣者,脚步坚定,从不歇息
11、。她们最终来到水边一块空地上,泰特姆岛上的河水在此与大海交汇。在这里,老人每次都用同样的措辞、同样的语气讲述同样那个伊博人的故事:他们就是给带到这里的我奶奶说人很多,那会儿她还没你大。那些伊博人一上岸就停住了,朝四周看了很久,什么也没说。他们那天看到的东西你我都看不到,因为我奶奶说这些土生土长的非洲人有着过人的眼力,能看到他们的前生后世。然后,他们转过身去,一个不落朝着河边走去人们会以为他们走不远的,因为他们是走在水上,再说,他们身上还有那么多铁镣但是这些都没能挡住伊博人的脚步。我奶奶说他们径直往前走就好像脚下不是水而是坚实的土地他们还唱起歌来了歌声在泰特姆岛的另一边都能听到。(T)PauIe
12、MarshaILPraisesongfortheWidow,NewYork:PenguinBooksUSAInc.,1983,pp.3739.马歇尔讲述的这个伊博人的传说与民间版本有所不同。按照民间说法,这个故事发生在乔治亚州圣西蒙岛上的邓巴溪。在20世纪30年代的一次采访中,当地一个叫怀特的老人这样说:“贩奴船把伊博人带到那里,伊博人不喜欢那个地方,他们唱着歌大步地往回走,要回到非洲去,可是他们没能回得去,都淹死了。MeredithM.Gadsby,SuckingSalt:CaribbeanWomenWriters,Migration,andSurvival,Columbia:Univers
13、ityofMissouriPress,2006,p.23.按照另外两个说书人弗朗姬和昆比的说法,伊博人是被奴隶贩子以打工为幌子骗到美国来的,等他们发现上当了,他们决意死也不做奴隶,于是他们用锁链把自己拴在一起,唱着歌跳水自尽了。他们还说,至今人们还能在夜里听到邓巴溪水里低沉的说话声、恸哭声和铁链的叮当声。对此,古巴前黑奴蒙蒂如却有另一番说法:“有些人说那些黑人投河自尽了,这不是真的,他们把锁链拴在手腕上,可那锁链是充满魔力的。WendyW.Walters,l,OneofDeseMornings,BrightandFair,TakeMyWingsandCleaveDeAirTheLegendof
14、theFlyingAfricansandDiasporicConsciousnessn,inMELEUS,Fall1997,p.16.奴役的枷锁在他的版本里变成了力量的源泉。会飞的非洲人的故事千变万化,却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飞越海洋或水域,飞向大洋彼岸的非洲家园,因为他们的根在那里。马歇尔让她笔下的伊博人回到了家乡,邓巴溪的伊博人却永久地留了下来,其实这些会飞的非洲祖先是不是真的回到了故乡,已经不重要了,在这个飞翔故事的背后所折射出的是美国黑人对奴隶制的反抗、对自由的追求,更是对精神家园的向往和对黑人民族性的坚守。然而,这个康妮老人精心守护的精神家园却在艾薇长大后对白人主流生活的盲目追逐中丢
15、失了。艾薇和丈夫杰罗姆经过30多年的打拼,成就了自己的一份家业,从哈雷姆的黑人贫民区一路奋斗到纽约州白原市的大房子里,完成了从社会底层到中产阶级的飞跃。然而也正是这个飞跃让他们脱离了黑色的文化沃土而落入了白色的精神荒原。婚后的最初几年,艾薇每年都会带丈夫到泰特姆岛伊博人登陆的地方,像康妮姨妈当年那样给他讲伊博人回家的故事,然而这个旅行很快就被各类求职、补习、加班等代替了。为了多挣钱,杰罗姆有时会同时打两份工。这个曾经风趣健谈、迷恋黑人音乐的年轻人,变得吝啬虚荣,甚至嫌弃自己的黑人同胞,还扬言要“把哈雷姆区的舞厅全关掉,把鼓都烧光”PauleMarshall,PraisesongfortheWi
16、dow,NewYork:PenguinBooksUSAInc.,1983,p132.;而艾薇自己也变成一个好妒忌、爱吵架的怨妇,记忆中倒背如流的伊博人的故事早已被那个挣大钱买大房的幻想给挤得无影无踪了。杰罗姆人到中年就一命呜呼,留下富足的寡妇艾薇在落寞中打发无聊的日子。艾薇与杰罗姆的悲剧不是孤立的。多少年来,美国黑人文化一直被排斥在主流文化之外,美国黑人也始终生存在社会的边缘。许多黑人因为自己的黑人身份而惶恐不安,甚至无法接受自己的黑人性。有人会漂白自己的皮肤,拉直自己的卷发,以求在外形上更接近白人文化的审美标准;有人则在行为举止、话语方式上模仿白人,极力“白化”自己;更有人梦想通过财富的积累来提升自己的社会等级,以期得到强势文化的接纳。这些人不约而同地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