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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清梦覆舟,烟雨江南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完,天总像蒙着一层厚网,迟迟的赖着,这雨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清新,反倒是粘稠的令人生厌。雨水打湿了墙面和窗户,叫人看不清楚外面到底是何景象;空气也变得潮湿,喘不过气来。我摔了笔,丢了茶,胡乱钻入某个停泊在湖边的船里。“姑娘可是要坐船?”“嗯J我含糊不清的答应着,也并未提及要去往哪里。烟雨江南。说的真是没错。船家披了蓑笠,便直入那雨中。我坐在船篷里,看着连绵不断的雨,伴着旁的船里的欢声笑语与其他船家的吆喝声,只觉得嘈杂不堪。“船主,去湖中心吧。”我颇为烦躁,半响才对船夫说了去处。“好咧!不过,我撑船数年,倒是没见过像你这样将目的地定在湖中心的。”江南是水乡
2、,寻常人们去往哪里,都是以船作交通工具的,那时便是有游玩赏景类的船,也极少,且一般是在风景区,船家的疑惑实属正常。“静静总是好的。”过了许久,我才漫不经心地答道,却不知船已在了湖中心。现在好像只有雨声。“姑娘可是有烦心事?”船家脱掉蓑笠,向篷内走来,“这一早便见你入了茶馆,直到刚刚才急急的出来。你个小Y头,为何会想去茶馆听那些小曲儿?还有,姑娘不是本地人吧?”“哦?你怎么知道?”我好不容易提了精神,正色问他。“我们江南的女子,大多温润柔和,打扮素静。你被一身红衣本就十分惹人眼,这步子也全然不似江南女子的缓和轻然,倒是有几分肆意。”“哦,船家倒是眼尖。”我撑了伞,走向船边,想也未想便脱了鞋袜浸泡
3、在湖中,而后还是照旧对着空气发愣。船家不可察觉的笑了笑,又重新披上蓑笠出了蓬:“老爷子我也一大把年纪了,活得久了,也鲜少听见什么人愿与我说话了,姑娘不妨说说看,兴许我能帮着看看J我想了想,将脚猛地收回,带起几串水珠,掉了线,又重新坠回湖中,溅了圈圈涟漪。“老头,你年轻时有写过文章吗?我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踩着湿漉漉的赤脚同了船蓬间,收了伞,倚在一旁。“哈哈哈这问题倒是问的突然。”他没由来的笑起来,苍老的声音布满了爽朗,倒全没了刚才的沧桑。”也不是什么大事,写文章卡上了几日,走了很多个地方,便是觉得接什么也不对。今日有人说茶馆文艺气息浓,去了去,还是没效果一一如你所见。我颓丧地说着,老头的眼里却
4、布满了深深的笑意。“不瞒你说,不只年轻,现在也写呐。你,写到哪儿了?”船夫的声音厚了起来,也沉了下去,像是认真了许多。来不及惊讶,我PI道:“不到一半。”“行文卡顿实属正常之事,不能操之过急勉强搪塞了下文。但行文还未至半便有如此长的卡顿,要么是开文方向就有误,要么便是你对着主旨感悟还不深不透彻。这行文之道便有如泛舟,在雾雨迷濠的日子,行客大多是不辨方向的。资深的船夫不太用得着努力辨方向,只管照旧经验行舟,桨的力度和精度达到,这行舟便易如反掌。按理来说,你去了这么多地方,花了这么些时日去感受,去领教,去参悟,合该对自己文章的主旨有了较为深刻的认知,那问题就大多数出在了开文的方向上。”徐徐的声音有
5、如暗泉的涌动,在深埋的土地下散发出更沉的意识,是啊,若是开头的方向便错了,无论是再花多少时日,多少精力,只怕也无法继续下去。“谢谢您了。PI吧。我若有所思,此时的脚已半干,我罩上鞋袜,然后在蓬内一言不发。他又笑了,却也没说什么。回到民宿,我在盏内燃起了火,将手稿和那残缺的文章焚得干净。“听你这么说,昨日是焚干净了?”他带了些忧伤,“倒也不必,只是有些好的灵感或许就没了。”“嗯,现在倒也是无事一身轻,就跑你船上来吃茶J“老头子我船上的茶水可粗糙的很,你不嫌苦?”“我喝苦茶长大的,我们家都爱喝苦茶。对了,昨日走得急,还未问你,你既写文章,又为何来这做些粗活呢?”“老了,便对那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6、,艳羡不已,想着亲自来体验,没想到,几年下来,倒舍不得放手了”“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一同在舟中笑,笑的大声,引来几只鸟,停在船沿。我有时候想,这样清淡的日子过着是真的舒服,闲来看上几同日出日落,逗上几只讨食的小野猫,发上几次楞,这时间便如流水般过去,安详又自在,于江南清清浅浅的气候,做着柔和的梦,吟着轻口艺的诗,唱着别有韵味的江南小调,嗅着湿湿的空气回过神来,时口便不再早,我也于隐约间有了新的行文方向和思路,只得向这位忘年交告别:“这几日便不用等我了。”“看来是有思路了。那便去吧。”他挥挥手,又接了行人做起生意来。晚间的巷子总弥漫着令人神魂颠倒的醉人香气,我鬼使神差地三步并作一步,向巷尾的
7、酒馆走去。一个女子正清理着院落,见我来,便招招手:“姑娘是来买桂花糕的吧?快来,这里刚好还剩着一些J我摇头:“你们这儿不是酒馆吗?那江南女子柔和的脸上带了几丝惊讶:“姑娘要喝酒?”“桂花酒。听说你们最是擅长以桂花做酒做食,那便将剩下的桂花糕也一并带来吧J少顷,一小壶酒和一只精巧的酒杯摆上了桌,一一顺带还有叠得别致整齐的桂花糕。我想,这江南的人都是如此精致的吗?倒是我少见了。“姑娘是外地的?”“你们江南人倒是眼尖。是,从四川来,小歇一段时日J桂花酒清甜的香气溢于嘴间四处,包括舌上的每一个味蕾和唇齿间的每一寸地方。我微撑着头,望向了清冷的月。江南的月不是白胖的,它生的凄冷又清高,但薄云微笼,就显得
8、温柔了些,光落在木桩上,泛出莹白的色彩来,又如牛乳般浓稠的泻在地上。桂花糕软糯香甜,只是并不像那酒一般醉人。满口的桂花香从唇边溢出,就连鼻尖呼出的气息也是无二差别一一皆是浓郁的清甜香气。我想着,开了手机。“若是得空,我愿你也能在这样的时刻陪着我,便是在江南的这一隅地方,偷得浮生几日闲。”发送了,又撤向了。我垂眸,想着若是他听到这话,定会如惯常一般漫不经心又不可置否的点头,觉得好笑不已,就关了手机,重新喝起酒来。酒里还有未滤净的桂花和渣滓。我的眼眶逐渐变得湿润。或许是那些渣滓卡在了喉间,呛得眼泪都要出来。我也不知道。PI房后,我抽了纸张,铺在平整的桌面,又提著写着新的文章。这样的日子很好。恬淡而
9、干净。我很喜欢。江南的初春总是惹人爱的。三两个孩子一手攥着新买的风筝,一手扯着大人的袖子使劲往前跑,跑得忘我,竟将大人的袖子松了,跑了一段距离才发现大人没跟上,又忙赶的往回跑。大人大概是没有这么热情的,见了孩子一副痴迷风筝的模样,倒觉得可爱乖巧,心中免不了会生起怜爱欢喜,便一道跟着跑去了。我照旧坐在茶楼听小曲儿,跟着买了把折扇,要了一壶热茶和几粒瓜子磕。不少文人墨客也对这里颇为青睐,还有古装热爱者纷纷进楼拍摄,不觉又热闹了几分。原想着江南清净无声,倒没想到也会有这番热闹,便又笑着边听小曲儿边喝茶,磕着瓜子儿写文章。不过我一身红衣许是惹眼了些,不少的人时不时会向这里望上几眼个模样并不如江南女子般
10、乖巧玲珑的外来人。我装作漫不经心,并不理会,写了一部分后便开始把玩那把折扇,扇骨纤巧而细长,更别说扇面上的江南小画又如此的韵味充盈,我小心地打开,举在灯下一那灯便安在檐上、梁上的木头中。灯下的扇面变了个色调,像是又多了几分意境,但想想又觉得自己将这意境猜得零落杂乱,不禁轻笑出声,道了声:“真没用J“爹爹,那姐姐为何说扇子没用?拿扇子瞧着多好看啊?一个小女孩牵着爸爸路过。男人或是觉得尴尬,忙向我道歉:“对不起啊姑娘,孩子小不懂事,没有恶意。”我只觉有趣,就走到小女孩面前,将折扇递去:“喜欢就拿去吧,我刚刚是在说自己没用,看不出其中大意。你们这边都以爹爹称父亲吗?我又转向男人,男人笑着说只是自家女
11、儿的习惯,后带着女儿道了谢,就进了一个小包间,估计是男人的妻子已经在那里等候了。我重新坐回位置,不禁觉得江南的小孩子甚是讨人喜欢,又捂着嘴笑起来。江南风情,缠绵柔美却又活泼可爱,于恬静中添了一份生气。阳春三月,亭台楼阁的轮廓渐渐明晰起来,烟雨少了,行人多了,但却不至于像其他繁华的都市车水马龙,密密麻麻的车辆和高楼大厦令人眩晕,江南是谧静的,容不得打扰。这种静不只是外在的,因为江南不论是安静的地方还是嘈杂的地方,都让人得到一种内心的安宁,这是内化的静。江南是水在静的环境下养出来的,如此的感染力在现在看来便有了解释。我卧在榻上,透过天窗数着有几颗星星,夜幕并不稠黑,是深蓝或深紫色,并没有压抑的感受
12、。玻璃是很干净的,应该是前几天下雨的缘故。我翻了个身,将脸深深的埋在枕头里,沉沉的睡去。深蓝的夜晚溢进了窗,江南的柔情斟得太满。我做着梦,梦见依依的柳、波光粼粼的湖、身材曼妙的女子还有提着风筝的孩子梦见一束光的伸延与消灭,以及我的惊呼,你的同顾和片刻的愀然无语。江南的鸟是有灵性的。清晨的鸟鸣可以唤醒人,却不会惊醒人一一正如我说,江南的一切都是柔和的。我一贯如常懒洋洋的从被窝里脱身,开窗。树的枝械猛地伸进来,带了些莫名的香气,可惜了,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树,只是看着枝梗上星零的白花,无比舒适。“那便留在这屋里头吧。我自言自语道。生活依然照旧,江南用他的温柔和内敛酥了我的骨头,紧紧拥着我,像是要将我镂
13、进它的骨血一般,我便只顾沉醉于它暖意正浓的怀里,再不愿起身。依偎着,和它和煦的风。它的吻落在我的额角,它的手穿过我的发丝,又轻抚着我的下颌。它温润如玉。我们就这样一天又一天,不舍得分开,好似我自生来便是江南的人,刻在轮回里,洒在红尘路上。四度假的期限煞风景得很,硬生生地将我从江南的怀抱里拉扯出来,木长在了一起的皮肉也被生生扯开,浑身火辣辣的痛。“老头儿,我要走了。这一走,便不知何时会再来了J我无比颓丧。正如我见船夫的第一次一般。“怎得如此快就要走了?是江南不好玩?”老头儿第一次显得急切。我嗫嚅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只是摇头,不停地摇头。“唉!我这一把年纪了,总一个人,这好不容易遇着个后辈,还
14、想着让你当我干孙女儿呢。”他精神也渐败了下去。我愣了半响,也不知怎么才好,忽地脑子一激灵:“干爷爷,有空回来看你。”他的眼猛地泛出光:“好!好!”但除了这字,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我拿出了这些天的成果一一最终版的文章,定了稿。我们谈了许久,依旧在湖中心。我又褪了鞋袜,不过这问倒不是将脚浸入水里,而是纵身一跃,下了湖。老头惊呼着,我却大笑着说水性好。在他的催促下上船后,老头生起火,怪罪起来,说我一个Y头,偏生性子比男孩子还野,不知小时候是怎样的小皮猴,是不是闯了许多祸我边听边笑,笑着笑着便又哭起来,老头儿一时不知所措,又是递纸又是捶胸顿足的。“老头儿,我走了“去吧去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江南到现在也还是我心中的结,一直未解,也解不开。尽管我依恋着江南,念着老头儿一一他该是天天也在念叨我,但我一直没再回去。江南怎么样了?老头儿又还好吗?我这般问自己。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