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鹤童研究认识中国非营利机构.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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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摘要：本文以天津鹤童老人院为案例，论述了中国第一家民间社会福利团体兴办非营利养老机构的经营方式。提出转型时期由于养老院的有效需求不足,中国养老机构必需以福利型即非营利性为主。为此，须要调整政府政策，再造养老机构公共产品的生产经营环境。同时探讨了引导私营企业办养老机构转向非营利机构转制的的可能性。从鹤童探讨相识中国非营利机构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政策探讨中心杨团一、问题的提出2019年，我在任中华慈善总会副秘书长时，在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的大力资助下，邀集了一批思想敏锐、情愿创新的中国经济学界和社会学界的中青年学者，成立了一个非营利机构评估专家小组探讨中国非营利机构评估问题。为什么要提出这个问题呢？

2、当时我在中国非营利机构执行层任领导职务已经5年。在中华慈善总会之前，还曾出任过中国人口福利基金会秘书长。在工作中，我深切体会到，非营利机构的业务涉及政策制定及执行、资金筹集及营运、项目选择及管理、活动组织及宣扬、人员任用及调配等等职能和内容差异很大的多种不同类型的专业，工作领域之宽是其他职业难以想见的。仅项目选择及管理，5年间我已经接触了灾难紧急救援、贫困救济、小区扶贫、环境爱护、医疗卫生、心理询问、社区服务、孤残儿康复、老人福利、儿童教化、妇女工作、电视专栏、公益广告、翻译出版、办报办刊、科学评奖、学术研讨、国际沟通等不同领域。及我所在机构发生过关系的非营利性质的组织，从私人办、企业办到社团

3、办、社区办、政府办一应俱全，其中差异之大，未曾置身于其间的人很难体会。由于非营利界的这种职业特点，难有一套适合各种不同类别组织、不同性质工作的统一规范，处理业务主要依仗向其他门类学习。比如，向投资公司学习作资金营运，向政府部门学习作政策选择，向各个有关专业部门学习项目决策和管理，向工商企业学习成本核算和人事管理，向广告公司学习活动策划和公关宣扬。每做一项工作，不同门类不同性质的规范之间难免发生冲突。为解决这些冲突，就须要建立起非营利机构所独有的基本原则和基础规范。非营利组织区分于其他组织的基本特征是什么呢？箍言之就是它的非营利性。但是什么是非营利组织的非营利性？如何相识和鉴别它，如何以非营利性

4、为依据建立起非营利组织和机构的行为准则、管理规范和评价标准？不搞清这些问题，中国的非营利机构就无所适从，要么做成政府式，要么做成企业式，唯独做不成自己，无法取得独立的社会主体的地位。一些非营利机构就是因为找不准H己的行为坐标，差之亳厘，失之千里，管理和经营上的失误使之陷入逆境。中国非营利机构的行为规范，不能从书本上来，从其他国家的实践中来,只有从我国非营利机构的实践中加以提炼总结，而将已有的理论和别国的阅历仅作为考察和探讨时的参考。采纳评估的方式考察和探讨我国营利机构，其特长是起先时就提出营利机构行为准则的理论假设，考察中实行从个别到一般，再从一般到个别的调查方式将借误的相识加以修正，从而使理

5、论概括不断地靠近现实，最终得出较为符合实际的理论规范。由于非营利机构的生存及发展不仅及自己的行为准则相关，还及整个社会环境，尤其是及政府的政策相关，所以，探讨这一界的行为准则，必定涉及到社会环境和政府政策。基于以上的相识，评估小组针对什么是非营利机构，它及营利机构的区分及联系，如何发育有利于它生存及发展的社会政策环境，提高它的资源配置效率等问题，起先了评估项目个案探讨。二、鹤童评估首次评估我们选择了一家民办老人院一一天津鹤童老人院。这半是由于这家机构迫切要求改进工作，主动提出请评估小组上门指导；半是由于评估小组认准了老人院将适应中国老龄化社会的需求有一个大的发展。但是评估小组却完全没有想到，第

6、一场调查下来，本以为最不成为问题的前提成了头等难题：鹤童老人院究竟属于什么机构？能算是非营利机构吗？从经营上看，鹤童是很不错的：特地收住基本不能自理和完全不能F1.理的老人，护理服务有一套完整的工序操作规范，并从老人需求动身在国内领先推出个案护理新方式；收费价格按成本核算，自担亏损，不给老人增加负担。到我们评估时已经是它经营的第三个年头，160张床位收住了162位老人，把办公室都腾出来给老人住，亏损两年后靠规模经营效益首次达到收支平衡（天津鹤童老年福利协会年报1995-2019）o可是，该院并没有取得非营利机构的法人资格。他们拿出的天津民政局盖章、天津市社区服务中心发给的社区服务证书上虽然写明

7、白社会服务法人的字样，但是迄今为止，国务院除授权民政部门代为审查社团法人资格、颁发社团法人证书之外，并未颁发关于社区服务法人的法律或法规。况且，天津市社区服务中心只是隶属于天津市民政局基层政权处的一个事业单位，尚无法人资格，颁发社区服务证书的含义仅仅是给全部办老人院的机构一一无论企业、事业或政府有关部门的单位登个记，并无权力审查、核发法人资格证书。于是评估小组转向了解鹤童老人院的初始投资单位。假如依据初始投资单位来推断产权的性质，那么，鹤童老人院好像应当算作股份合作企业，因为它是由天津南开区一家按集体全部制登记注册的股份合作企业一一雷奔科技开发实业公司创建的。可是，该院建立一年多后，中华慈善总

8、会和天津市慈善协会等社会公益团体看到该院的社会效益不错，都赐予了或资金或物资的大量救济，救济总额在当时已经占到总投资的四分之一强（天津鹤童老年福利协会年报1995-2019）O更重要的是，雷奔公司的两名主要股东并不情愿将鹤童老人院认定为私人企业。他们反爱说明尽管最初确定投资老人院时的确有部分营利动机，但是很快就适应市场的供求关系把鹤童定位在按成本收费、服务于不能IiI理的老人，而且今后如有营利也只要求收回投资，其余部分全部用于老人院的发展建设。事实也是如此，评估小组了解到这两名股东不仅出资建院，全额支持建院后所需的全部营运费用，而且努力学习办老人院的业务和管理学问，在短期内，从外行变成了内行。

9、为了办好鹤童老人院，他们H行出资到世界公认的养老机构中专业水准最高的德国去考察学习，回来后仿照德国护理老人院的专业技术及管理技术实施了鹤童的“零点改革”。鹤童有一段喜闻乐见的格言很能说明他们办院的宗旨：“老人是什么？”，为了动员社会力气办院，这两位股东及三位社会人士组成了鹤童的决策机构一寓院管理委员会。社会人士分别系已退休的原天津市护理协会理事长、已退休的原天津市民政局副局长和天津市社区服务中心主任。管委会有职有权，常常探讨分析市场状况和寓院存在的几乎全部的重大问题,做到了集体决策（杨团、唐钧，非营利机构评估P45）尽管从产权角度，鹤童似应归属私人企业，但是从鹤童的经营方式看，的确又存在着明显

10、的社会公益成分。判定鹤童是非营利机构吧,似不符合国际通行的非营利组织的概念；说它是企业吧，它及企业的目标及经营方式又有不同：究竟如何推断鹤童的组织性质呢？当我们把这个难题向雷奔公司的两位股东和盘托出时，他们明确表示，我们对老人公寓而言，老人恒久是最重要的；老人并不依靠我们，而我们却都得依匏老人；老人绝不必对我们工作的打搅，他们是我们工作的目的：老人呼唤是我们的荣幸，我们不应当让他们等待得太久：老人是我们公寓工作的主要部分，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应当受到敬重：老人应得到全面的无微不至的服务，他们是公寓的命根子，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失去老人，我们就只有关门的份儿了。谨告鹤童全体员工,千万不要遗忘这些。并

11、不想指着鹤童赚钱发财，只要对鹤童的发展有利，什么样的改革措施我们都能接受。评估小组经过具体的调查论证，参照了国际社会的阅历，在亚洲基金会的支持下，举办了由香港和内地专家参及的开门评估研讨会，提出了IE营利机构评价准则及衡量尺度的一套系统，包括非营利性、组织性、效率性3大类共13条准则48条衡量尺度（杨团、唐钧，非营利机构评估P35-P39）o然后要求鹤童依据这一套系统逐条比照、逐一改进。鹤童改进的主要措施有：成立了鹤童老年福利协会，在天津市民政局正式登记注册为社团法人机构；鹤童老人院为鹤童老年福利协会屈下的社会福利服务机构，归协会理事会管理；起草并通过了理事会章程，明确申明鹤童老人院是由天津市

12、雷奔科技实业公司前期投资，社会各界赞助兴办的，属民办公助、机构全部、非营利性的社会公益单位，该院的产权不属于任何个人，其产权不得转卖、不得被其他机构兼并，不得变更其非营利机构性质，不得变更其为老人服务的宗旨；依据营利机构要求重整财务报表，进行公开审计，出版年报。创办鹤童的雷奔公司的两位主要股东还捐赠了投入鹤童的20万兀O经过评估，鹤童老人院的产权性质被认定为机构全部，即鹤童这所营利机构团体全部。这其实是社会公有的一种形式。鹤童依据Ih-营利机构的要求进行了机构重组，改进了行政管理和财务管理，初步形成了自收自支的社会化管理体系。他们不仅依靠社会力气多方筹款、邀请专家参及管理，公布各种信息接受社会

13、监督，而且还建立了居家老人服务部和护理职业技能培训学校，面对社会服务。他们的工作得到了包括天津市市长在内的政府各级领导及社会各界的激励和支持。截至目前，鹤童老人院已经由评估前的1个院，160张床位裂变为主要分俗在天津市各城区的5个分院，共500张床位，已成为天津市规模最大的养老机构，也是全国最大的招收非自理老人的专业老人护理院。三、追踪调查I、超童及营利机构的较量鹤童的胜利之路在天津引起了很大反响，私营企业办老人院一时成为市场热门。他们并不了解鹤童经营理念和经营方式，也不学习鹤童的专业护理和管理技术，只是认定了鹤童能贩钱。这些私企老人院凭借着手上的肯定资金，随意租个房招一些外来打工妹，到天津市

14、社区服务中心登个记就开张。笔者曾视察过这类养老机构，不但房屋破旧简陋，卫生条件很差，而且几乎谈不上任何护理服务。看护非P1.理老人的养老机构，国家规定的全体工作人员及老人的标准比例是1：2,鹤童的同比例为1：2.6o其中，鹤童依据1：4.5的国际标准配备护理员，其管理人员和采买、膳食、财务、办公人员等只占全院工作人员的4（用。而在我所考察的私人企业办的养老机构，全院人员及老人的比例是1：7.8,管理后勤人员占全体人员的56乐70位老人只有4位护理员按24小时一班，每班2人轮番服务。护理员及老人的比例尽然是1：17.5。这连照看.自理老人的基本生活起居都很牵强，何来护理服务？如此用工方式和服务方

15、式简宜匪思所夷，而更加匪思所夷的是，据笔者调查，这种状况具有相当的普遍性。何止天津这所老人院，几乎全部以营利为目的的老人院都在干脆榨取老人护理成本。一家重庆的私人承包的县级国办老人院，尽然以2位护理员照看90余位老人，其中将近一半是半自理和不能自理的老人，数年下来，从护理费用上干脆诈取的利润以百万元计。比较鹤童及上述那家私营老人院，鹤童的单床护理人力成本是它的3.89倍，又由于那家老人院的护理员工资仅是鹤童的一半，那么，看护1位不能自理的老人，鹤童须要支付的护理员工资就是那家机构的7.78倍。可见，私人企业之所以趋之若鹫地兴办老人院，是因为可以从私人边际成本显著低于社会成本中获得超额利润。当这

16、些私人养老机构拚命压低护理人工成本，至老人的护理要求和基本权益于不顾时，其实就已经造成了对老人利益的损害，这些对于老人心身的损害在养老机构的口常生活中常常表现得为非常具体，而这些后果是无法作为机构成本在帐目上表现的。在这种状况下，鹤童坚持非营利机构服务老人的宗旨，加强业务管理和行政管理，精打细算，想方设法提高管理效率，降低管理成本，从而降低了收班价格的10%o但是，鹤童要保持专业护理质量，其成本下降的空间是常有限的，而那些私企养老机构在人力资本上却有着比鹤童大6、7倍的下降空间，可以用竞相降价的方式争取养员。由于天津市居民普遍生活水F较低，很多家庭送老人去养老机构的第一考虑因素是价格低廉，相对忽视对老人的护理质量。加之很多不能自理的老人已经丢失了自我表达的功能，即使受虐待也口不能言，导致在天津养老机构中不顾护理质量的倾向大行其道。私人企业纷纷涌向养老机构的结果，不仅造成护理质量大大下降，而且导致养老机构的供应超出了需求。天津市目前已经有养老机构84个，床位达到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