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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放“老鼠”进家门老大放假回家的某一天,母亲悄悄,神秘秘地对我说,俩闺女屋子里面养着只小老鼠,你知道不?孩子对姥姥说了,但瞒着我。我对老鼠,积怨已久。30年前,我在镇上中学住宿上学。宿舍是一排瓦房,室内南北两排的木板床,中间留一条小过道;正中间大梁上一盏灯,拉灯绳在灯泡旁边晃悠悠垂下;宿舍门后靠墙放两张桌子。每周日下午从家拎一篮子母亲蒸的ganni(方言,一种方形的馒头,我不确定是哪两个字),一排四个,摞三排,最上排少放一个馒头,留出的空间,放自家腌制的鲍咸能咸的咸萝卜,有时是母亲手工做的大酱,罐头瓶装着。大家返校后,都把篮子从南向北依次放桌子上。学校食堂每顿免费给大家烧开水,大锅上撑着算子,顺
2、便热馒头。我们去教室上课前,各自从篮子里面拿出一个馒头,三五个人的放在一个尼龙的网兜里面,拎到食堂算子上。放学后,直奔食堂,搜寻那个放在大算子上的网兜,拎回宿舍,热馒头就着咸菜,打一茶缸热水灌下,就是一顿饭。室友们坐在床边,就着馒头咸菜,叽叽喳喳聊得很嗨。脚步丈量着从家到镇上的见识,那会没有预见到学校会有餐厅,吃饭可以不用回宿舍,不用坐在床头。就如那时的农村,家里面的房屋,当门摆张方桌,两把椅子,会客;旁边一张矮桌,吃饭;最里面靠墙,是床,睡觉。一座房子,一扇门,是客厅,是餐厅,还是卧室。也有不快乐,令人懊恼的时候。放学后,大家从教室涌到食堂,拎着网兜,陆陆续续离开。自己去食堂晚了会,装着自己
3、还有舍友馒头的网兜不知道被哪个同学错拎走了。不舍得就此离开,就等。有时等到最后,大算子上确实会有一兜馒头的,被主人或匆匆或故意地遗弃了。这时候,心里默认的,这兜馒头的主人拎着自己的那兜已经回到宿舍正吃呢。更多时候,是人都散了,算子也空了,就只得回到宿舍,一起啃篮子里面的凉馒头。夏天,馒头发霉,把馒头放在茶缸热水里面,洗洗,抹去上面长长的黑色的霉的画面,依然很清晰。冬天,不发霉,但干裂,咬不动。我也有办法,把茶缸里面的热水倒掉一多半,再把馒头掰开,放茶缸里面,拌上从家里面拿的酱,连吃带喝。要是早上会好些,有玉米粥(我曾很长时间都认为这名字很高大上,我们上学时候,叫它糊涂)。这不算最懊恼,至少还有
4、凉馒头。最令我感到无语的,是回到宿舍,扒过来篮子,掀起盖着的毛巾,发现馒头上有老鼠咬过的豁豁牙牙的痕迹。我们上课后,人去宿舍空,宿舍成了老鼠的主场,不知是一只还是成群结队,呼朋唤友,一个一个篮子,热热闹闹,地毯式光临。今天回忆起来,老鼠咬了就别吃了,扔了算了。那会不舍得,从家来的时候,算着数呢,一顿一个,有数的,断然不舍得随意扔一个。对待这被老鼠啃了一角的凉馒头,我就用手抠,把被老鼠啃过的抠掉,扩大面积再抠些。有点像削一块儿长了芽的土豆,扔了可惜,吃不放心,就折中,把发芽周边多削些,再削些。求一个心理安慰。躲避老鼠,我们也是煞费苦心:在墙上Sheng根长钉,把篮子挂钉上,悬空在墙上;绕过大梁,
5、垂下根绳子,系住篮子,悬在空中。可问题依然重复着,无助的时候,赌气不想去教室,生气地坐在床头,死盯着篮子。恨死老鼠了。还有一年,老鼠猖獗,嚣张到什么时候呢?我们熄灯,老鼠就开始出动,不是那种窸窸窣窣的小动作,是吱吱的声音,伴着大部队窜来窜去。壮着胆子,抓住灯绳,拉亮灯泡,一瞬间,所有又都是静止的。好容易睡着,不知是哪只老鼠沿着哪个木板床腿蹿上床铺,遭殃的宿友会啊一声,从梦中惊呼坐起来。昏黄的灯光下,即使看到老鼠逃窜的影子,心有余悸,而又无可奈何。与鼠斗,每晚都在上演着鼠退人进,人退鼠进的拉锯战。这曾经的,宿舍的一切,都是我客观地陈述,没有夸张。后来俺爹从村里代销点里买了两瓶毒鼠强,一种无色无味
6、剧毒的鼠药剂,那会村里就有卖的。我带到宿舍,打碎上半截的玻璃,把药液倒在掰碎的当做诱饵的馒头上面,在宿舍里面药死了16只大老鼠。我们怎么感觉到宿舍气味异常,怎么发现老鼠死在床底下,怎么把木板床一张张拉开,又捏着鼻子用铁钺一只只铲出担心大家有不适,不赘述了。仇视老鼠,是一个农民最直接,最单纯,最朴素的感情。夏初的小麦,秋收的玉米,收完装袋,一袋一袋扎口背到三轮车上,拉到家里,提到平房顶上,晾晒,翻晒。晒干后,再装袋扎口,卸院子里。横几根碗口粗的木条,木条下垫几层砖,防潮通风,然后把整袋的麦子或玉米码好放上面。倒不是农民的父母,看着堆积成小垛的一季的收成,心里踏实;父母不舍得卖,是因为在他们的逻辑
7、里面,粮食行情会涨。唯恐这会儿卖了后悔,不惜慷慨着自己的力气。老鼠,不但偷吃我的一日三餐,俺家堆在院子的粮食,更不放过。家里养的那只猫,跟“宠物”二字没有任何关联。农民,用清贫岁月里的实用主义,养猫捉老鼠,养狗看护门院,养鸡下蛋老鼠那样式地糟蹋我们家的粮食,而今女儿却在宠物店里面,花钱买回来一只老鼠的同族,还让它住着公主房,吃着宠物粮,喝着矿泉水,骄傲得意地像个公主。我心里很是不平衡。为了改变我对老鼠的仇视的态度,我也曾疑心是女儿担心她不在家,宠物性命不保。老大把她那“树杈”捧到我跟前,有意让我亲近亲近,最好接纳。基因里的潜能使我惊炸似的后退:“快点,把你的老鼠拿走!姑娘纠正:”妈妈,这是仓鼠
8、,不是老鼠。”“就是老鼠,小老鼠。”老大道德绑架我:“妈妈对孩子宠物的态度,就是妈妈对待孩子的态度。”做妈妈的先妥协了:“你们可以养,但不要指望妈妈。我只想养两个闺女,不想再养别的活物。”又是母慈女孝,和谐相处的几天。老大开学前脚刚走,老二就得意啧啧:“妈妈,这只仓鼠姐姐留给我了。”她又挑着眉毛示意我:“但是吧,姐姐把仓鼠的那个粉色的公主房子拿走了”一周后的某一天。老二有点闷闷不乐:“妈妈,仓鼠瘦了。我只是换了鼠粮,卫生也打扫了,水也换了。难道,它是想姐姐了?.”看着老二可怜巴巴求助的眼神,我挥一下手:“把你那小老鼠拎来,我看看。”拿出手机,百度搜索喂养攻略;刷小视频,了解生活习性。又是几天过去了,“你那仓鼠怎么样?”“妈,你咋主动关心起来了?你还喊了它仓鼠!是啊,当孩子的言行与父母认知相悖时,父母第一时间肯定会据理力争,极力地反对。比如养宠物,我的意识里,每天上下班,匆匆忙忙,能按时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连仙人掌都能养死的人,哪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养孩子以外的其他的活物。阻止不了,己经抱进家里,改变不了孩子,改变不了事实,只能改变自己。既然养了,仓鼠也是一个生命,孩子又真心喜欢,那就好好养,善待这个小生命。呵护着孩子的宠物又何尝不是在呵护着这份母女情。毕竟老大的话也有道理,父母对孩子宠物的态度,就是父母对待孩子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