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状元们的诗歌.docx

《唐朝状元们的诗歌.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唐朝状元们的诗歌.docx（7页珍藏版）》请在优知文库上搜索。

1、獭状元们的诗歌今年是戊戌年，是唐朝建立1400周年，本文是过年后写的第一篇文章，找个喜气点的题目，与大家谈谈唐朝的状元，以及他们的诗歌。明清两代科举制度健全，三年一大比，全国才出一个状元，真是风光无限。唐朝刚开始玩科举，没有经验，制度不规范，记录也不完全。状元的名称是己经有了，但更通行的是省元、榜首、状头之类称呼。唐立国289年，第一年五月方开国，其后有22年不贡举，还有一年是乾封二年（667）,科是开了，但觉考卷不理想，一个没取。也有意外的惊喜，有七年开了两榜，西京、东都分开考。这样一算，唐朝进士实际开了272榜。留下一榜完整进士名单的，只有贞元八年（792）、会昌三年（843）和乾宁二年（

2、895）三榜，其他各榜或存一二人至十来人不等，一人无存者有几十榜。本来唐人是做过登科记的，宋以后亡失了，从清人徐松登科记考到今人孟二冬登科记考补正，尽了极大努力，方得有个大体轮廓。本人也出过力，因而得知端末。272榜有多少状元留下名字呢？让我数一数，共136人，恰好得其半数，很大一部分存下名字，是因为宋元人谈唐诗人时称他为某人榜进士，或者见于明人那部不尽可靠的玉芝堂谈荟，本人事迹全无可考，很遗憾。这136名状元有诗存世的，仅有33人。唐朝科举主要分三块，一是明经，考对经义的熟悉程度；二是进士,考文学才华；三是制科，考实际办事能力及对重大时政的看法。进士科考试方式，也曾有过摸索，大约在武后后期确

3、定一诗一赋的格局。诗有固定格式，即是五言六韵的近体诗，赋则规定字数和押韵，到后期多换八韵，后世称为律赋。诗赋的题目则取自经史与时政，有很大的灵活性。换句话说，省试诗每首就是六十个字，但在这六十个字中，则要看你对经史的熟悉程度，以及审题发挥的能力，很不容易做好。唐代状元们斩获榜首的作品，现在能够见到的有崔曙、李岑、黎逢、丁泽、李程、陈讽、贾棱、武翊黄、李肱、卢肇、郑洪业、陆宸等人的十多篇，其中影响最大的是李肱霓裳羽衣曲，但就全部唐代省试诗来说，则以钱起湘灵鼓瑟为最有名。我愿先就这两首诗来谈唐代进士之遴选。钱起是天宝十载（751）进士第六名，状元是李巨卿。这时钱起已经年近四十，与王维及其友人有较多

4、交往。诗题湘灵鼓瑟，源自楚辞远游：“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对考生来说，既要知道题目之来源，又要理解原作所表达楚辞作者幽怨无诉，奋而远行时的文化环境与特定氛围，再敷述为诗篇。钱起诗是：“善鼓云和瑟，常闻帝子灵。冯夷空自舞，楚客不堪听。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流水传潇浦，悲风过洞庭。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湘灵指湘水之神，首二句就写其以善鼓瑟而广为世知。“云和”语出周礼春官“孤竹之管，云和之琴瑟”，不是率尔之言。接下来几句，都是一句写瑟音之清妙，一句写听者心绪之悲苦，紧扣远游原作之氛围，抒写作者自己的理解。曲终是鼓瑟之终结，楚辞作者已远去，湘灵不见了，屈子也走远了

5、，只有江上数峰，独对残阳，可以相信乐曲还回翔在山水之间，也可以是曲终的静穆，给人无限的遐想。省试诗不容易写好的原因是你必须扣题，无法自由驰骋想象，更不能生造原典没有的环节。与钱起同时得第者另还存四篇，都按此路径写作，但多索漠无神，钱起此首则如得神助，应试之作能写得如抒情写景诗般之灵动，似乎得江山神巫之助。难怪此诗流传后，即有他赴试前月夜独吟，得鬼谣相助之传说。当然，此诗有一小瑕疵，即出现了两个“不”字，违反了近体诗尽量不重字的习俗。中晚唐对此曾有讨论，不认为有损成就。李肱是唐宗室，也就是皇帝的远亲，他在文宗开成二年（837）状元及第，诗题霓裳羽衣曲，是玄宗时著名的舞曲，考官希望借此表达对开天盛

6、世的向往，还附带一个要求，是“齐梁格”，即不要严格粘对的近体诗。李肱诗云：“开元太平时，万国贺丰岁。梨园献旧曲，玉座流新制。凤管递参差，霞衣竞摇曳。宴罢水殿空，辇余春草细。蓬壶事己久，仙乐功无替。谁肯听遗音，圣明知善继。”诗意很晓畅，即首写开元盛世，次二句写梨园与皇家共同完成新曲的制作，再次写歌舞的演奏，最后写到往事之余音不废，当今圣明当可继承盛世伟业。可以说既扣题，有文采，思往事，更颂今。且用省试诗中很少见的仄韵写成，各韵之间或粘或不粘，以契合“齐梁格”的要求。更难得的是，文宗在前一年挑选主考官时，特别说到宗室子弟大多浮华，要着意挑选有真实才学之人。考官高错心领神会，认为李肱此诗“词韵既好，

7、人才俱美”，“虽使何逊复生，亦不能过”，文宗也加激赏。可惜李肱仅存此一篇，后来官至岳、齐二州刺史，没有大的成就。唐代进士科虽然年年都考，但每年参考进士多达数千人，能够出线者每年仅二三十人，许多人都久困科场，艰难备尝，一旦及第，真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畅快，更何况高居榜首。卢肇是会昌三年（843）状元，此前他在科场至少困厄近二十年，幸亏李德裕主政，拔擢寒素，起用年近八十的老诗人王起主持贡举,将来自南方袁州的卢肇定为状元。他的心情有几种层次的表达。在同年聚会祝贺主司放榜诗中，他说：“嵩高降德为时生，洪笔三题造化名。”是说王起高寿，为时代而主造化，后者指造就人才。最后说“明日定知同相

8、印”，认为恩主将会做宰相。这些都是场面话。送落第者归乡，更要保留分寸。及第后送潘图归宜春：“三载皇都恨食贫，北溟今日化穷鳞。青云乍喜逢知己，白社犹悲送故人。对酒共惊千里别，看花自感一枝春。君归为说龙门事，雷雨初生电绕身。”自己的意外之喜，以及对友人落第的安慰，表达都很有分寸。待回到故乡，想到赴考时遭到的冷落，及地方刺史前倨后恭的冷热脸，他再无保留，借观赛龙舟的话题，写道：“向道是龙刚不信，果然夺得锦标归。”所谓及第如跳龙门，自己的自负一直没有人相信，现在夺得了锦标，终于可以一出多年恶气了。两年后的会昌五年，状元又是来自袁州的易重，且过程有些曲折，即先定张第一，易重第二，有些纠纷，武宗让白敏中再

9、定去留，改为易重第一。易重有寄宜阳兄弟诗：“六年雁序恨分离，诏下今朝遇已知。上国皇风初喜日，御阶恩渥属身时。内庭再考称文异，圣主宣名奖艺奇。故里仙才若相间，一春攀得两重枝。”入京应试己经离乡六年，自己的考试也经历了从礼部到内廷复试的曲折，所幸一切顺利，“一春攀得两重枝”更属意外之喜。全唐诗存易重诗仅此一首。今贵州大学教授易闻晓据说就是易重的后人，他家族所传五盐易氏宗谱中遢有一首中秋：“去岁今宵醉似泥，今年对月独眠迟。人间共挹金波爽，天上谁将玉笛吹。黄道星辰环北极,青冥风露洗南陲。银桥试问乘鸾女，仙桂谁攀第一枝？”似为多年后作，还津津乐道于折桂登顶的愉悦。长居京城的进士,多年落魄，贫寒者或困守寒

10、村，富有者不免流连狭斜。一旦高中，各有悲喜故事。郑合敬是乾符二年（875）状元，及第后仍宿平康里妓院，且留诗云：“春来无处不闲行，楚润相看别有情。好是五更残酒醒，时时闻唤状元声。”北里志载“楚儿，字润娘，素为三曲之尤”，楚润似为一人，唐摭言卷三则作“楚娘、闰娘，妓之尤者”，则为二人。以郑诗看，似以二人为是。他似乎很迷恋这样的生活，彻夜饮酒，在沉醉中听妓女殷殷呼唤状元，人生得意就该如此吧！开成三年（838）状元裴思谦因为打通大宦官仇士良的关节而及第，写了红笺名纸十数份散发，然后夜宿平康里。兴奋之余，用妓女的语气作诗一首:“银斜背解鸣猎，小语偷声贺玉郎。从此不知兰麝贵，夜来新惹桂枝香。”后两句是说

11、进士及第称折桂，得近状元而沾了香气，再好的化妆品也可以不用了。全唐诗此诗又收平康妓下，是误收。后世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有这段经历的是元和十五年（820）状元卢储。他在赴考期间，曾造访古文家李翱。李翱以礼接待，将他的投文放于几案问，即外出视事。李翱长女年方及笄，见到文卷，惊叹：“此人必为状头。”李翱即选卢为婿。卢即赴京，果中魁元。“才过关试，径赴嘉礼”，马上成亲。卢有催妆诗说：“昔年将去玉京游，第一仙人许状头。今日幸为秦晋会，早教鸾凤下妆楼。”唐代婚俗，迎亲过程中有许多繁文缗节，有文学的新人更会写许多打趣的诗歌，如同敦煌所出下女夫词所载那样。卢储称新娘为“第一仙人”，说因为你的吉言，我

12、果然高中榜首。今天终于迎娶新人。你还是隆重打扮赶快从妆楼下来吧。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卢储诗仅存两首，另一首迎内子题庭花：“芍药斩新栽，当庭数朵开。东风与拘束，留待细君来。”说庭园里的芍药花仅开数朵，一定是东风管得严格，要太太来后才尽开。佳人既识才子于婚前，婚后感情也是很甜蜜的。但凡状元及第，总会带来社会知名度，并为今后的仕途带来光明前途。今知状元曾主持贡举者，有李昂、常衮、李程、柳璟、郑融等人。从当年的抡选魁元,到多年后决定他人命运，内心世界是极其复杂的。举一位知贡举者的诗来说：“独坐贡闱里，愁多芳草生。仙翁昨日事，应见此时情。”那么多考生，优秀的很多，谁去谁留，不仅关乎考生的命运，也赌上知举

13、者的名声，这位老兄挠闷至极，说自己的愁绪恰如无边芳草，不知如何抉择，只能写诗向前辈请教，你去年怎么办的？这首诗的作者，有吕渭与刘太真两说，二人都不是状元，这里仅举例而已。状元知举，有成功者。如柳璟，为宝历元年（825）状元，于会昌元年（841）、二年（842）两知贡举；郑顾，是柳璟会昌二年所取状元，于大中十年（856）、十三年（859）两知礼部贡举，两人皆奖拔人才，时称得人。但也有闹出乱子来的，如李昂，是开元二年（714）状元，以考功员外郎知二十四年（726）贡举。他办事认真，秉性刚急，眼中揉不得沙子。他召集考生，说文章好坏，我会秉持“至公”的态度来取舍，谁也不准找人托关系。偏偏他舅舅不识好歹

14、，因与进士李权邻居，向李昂进言。李昂大怒，再集贡士数落李权的过失，还将李权的疵点张贴通衢，以加羞辱。李权愤而开撕，当众责问李昂：“执事雅什，可否商榷？”“有何不可！”“耳临清渭洗，心向白云闲。岂执事辞乎？”李昂答：“然。”李权使出掏心一击：“昔唐尧衰怠，厌倦天下，将禅许由，由恶闻，故洗耳。今天子春秋鼎盛，不揖让于足下，而洗耳何哉？”李昂原诗不存，估计是咏史之作，借歌颂许由表达自己与世无争的人生态度。李权借题发挥，说尧之晚年，厌倦政事，因而欲让位于许由，许由高尚隐逸，觉此语玷污了自己的人格，有清渭洗耳的故事。李权责问，当今皇上年不及五十，从未要让位于足下，你干嘛洗耳？意思是你有不臣之心。问题严重

15、了，李昂诉于宰相，将李权下狱了事。宰相觉得考功员外郎官位低，威权不够，确定此后改由礼部侍郎知举。这是唐代科举史上的重大转折点，李昂的狷急留下笑柄，提升了科举层级则属无心插柳。状元做到宰相的，有常衮、齐映、李固言、李程、孔纬、孙傀、陆宸等不足十人，建树也很有限。常衮是肃代间有名的文人，长于制诰，但政事能力很有限,时人有“常无分别元好钱”来讥讽两位宰相之不称职。特别的倒是孙傀，本是风流才子，登第前经常出入北里，从宦多年，乱中尽了人力，世变以后，谢绝征辟，栖心云水，耽信释道，受道箓于杜光庭，亦通晓禅理。他有诗致杜光庭：“我行同范蠡，师举效浮丘。”宋高僧传卷三。录他赠南岳僧全班诗：“窠居过后更何人，传

16、得如来法印真。昨日祝融峰下见，草衣便是雪山身。”可见他的人生选择与体悟。还可以说到的是，晚唐甘露事变的关键人物李训，本名仲言，是长庆二年(822)状元，他与郑注谋欲诛除宦官，事败而蒙大逆之罪名，诗文很少传世。近年出土他为母亲所写墓志，可以看到他的真实一面。唐代状元有较多诗歌传世者，有王维、崔曙、杨凭、杨凝、张又新、卢肇、裴说等人，以下略作介绍。就诗歌成就来说，首屈一指的无疑是王维。他是开元九年(721)状元，当时年纪刚过二十，当然是少年得志。他是盛唐最伟大的诗人，科场的这段经历他似乎也很少提起。这里只是要指出，李白、杜甫当然曾不屑或挫败于科场，王维则曾有风光的这段经历，时代似乎并没有特别地为难他们，世俗的一时得失也无法框定他们的伟大人生。崔曙大约是唐代状元最晦气的一位。他是开元二十六年（738）状头，试题是明堂火珠。明堂是武后在东都所建之宏伟建筑，据说高三百尺，刚建成就遭火焚。再建，到开元问已颇毁撤，惟堂顶金火珠望之赫然。崔曙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