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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稳定和提高制造业占GDP比重是粤港澳大湾区的重要机遇刚才,很多嘉宾都谈到我国现在经济面临下行的压力,这是整个全球变局的一部分。从全球变局的角度来看,我认为现在有两个基本特征:第一个特征是全球总需求不足,不仅是国内的需求不足,全球总需求也不足。第二个特征是国内面临房地产转型的压力,所以内需的动能也在发生转变。内需的变化与全球的变局叠加在一起,就构成了目前的宏观经济环境。全球变局可从多角度分析。从发达国家人均GDP和人口来看,1980年,发达国家的人均GDP不到1万美元,现在接近5万美元,增长很快,但是这里有一个特点:发达国家的人口总体没有增加,全球目前发达国家只有30几个,加在一起的总人口是11
2、亿,比中国的14亿还少了3亿。1980年,中国是纳入低收入国家来统计的,而现在则已经列入了中高收入国家。我们看到一个非常明显的变化,中高收入国家在1980年时人均GDP处在比较低的位置,而到现在已有明显增长,更重要的是人口规模大幅上升,1980年,中高收入国家的人口总规模只占全球11.5%,2019年占到了全球的34%,这是过去40年全球经济增长格局的一个根本性变化。用一句话总结,就是全球经济的中坚力量在崛起。但是,新增长格局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发达国家人口总量H亿,在过去40年是全球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或者引擎,但是这个引擎在目前的经济格局下已逐渐地失去了动力,或者动力不像过去那么强劲,
3、而包括中国在内的中高收入国家,未来有潜力成长为全球的一个新增长引擎。这要求中国从过去以出口为主的格局逐步转向以内需和出口并重的格局。过去是发达国家消费、新兴市场生产,未来则是新兴市场生产,中国和发达国家都需要消费。从另外一个角度,人均消费支出的变化也反映全球增长动能的转变。发达国家中,日本在1990年以后,它的人均消费支出基本上就不再增长了,而欧洲在2008年人均消费支出也进入横盘期,保持增长的发达国家只有美国。中国相对落后,我国现在人均年消费支出,即使广东也只有6200美元,基本上是美国的5万多美元的1/9左右。美欧日三大经济体中,只有美国还在增长,日本连通胀的能力都消失了。中国的人均消费支
4、出还处在美国的1/9左右,是潜力所在。所以,从全球的格局看,什么时候全球总需求不足的矛盾有所缓解,那就是中国的消费需求要崛起了。这是现在面临的全球变局的一个部分。未来中国有潜力成长为全球增长的动力,但是从潜力到实现之间还有一个差距。在全球增长新格局下,还有一个特点,即全球增长的效率在下降,这是和去全球化直接相关的。我把不同国家的全要素生产率相对于美国的水平画了一张图。在2008年之前,全球很多国家的全要素生长率在向美国逼近,但是2008年之后这些国家的全要素生产率相对美国在下降。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全球贸易占GDP的比重在2008年前后见顶,进入平台期,导致跨国资源配置效率的下降。去全球化已经
5、影响到了各国增长效率,增长效率的下降也是全球总需求不足的另外一个原因。从内需的角度来看,房地产面临转型压力。房地产今天讨论的比较少,但我是想说的是,房地产是我国目前经济转型的一个重要部分。我国的房价处在什么水平,实际上没有可以量化分析的指标,因为我国的房价统计和国际的统计不太一样。从主要国家住房投资占GDP的比重来看,当一个国家的房价涨的比较多的时候,更多的投资和资源配置到住宅市场,所以住房投资占GDP的比重也就越高。日本住宅投资占GDP的比重在20世纪70年代的时候最高,达到8.7%,90年代日本房地产泡沫才破灭(所以不一定这个占比处于高位就意味着房价泡沫马上就会破灭),一路下行到现在只占3
6、.8%o美国住宅投资占GDP的比重最高没有超过7%。次贷危机的时候,2008年前,美国的住宅投资也就在7%左右,所以美国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经济体,占比有上有下,而且下了以后还是可以反弹的,美国房地产市场具有一定韧性。中国现在住宅投资占GDP的比重近10%,在所有能看到的大国经济里面,目前来看这是最高的。这个占比实际上在2014年之后基本上就进入了一个平台期,不再往上增长。计算一下,我国的GDP超过100万亿元,相当于10%的GDP是用来盖房子的,10%的GDP就超过10万亿元,这是一个相当大的规模。现在如何来判断未来房地产的走势?一个可以基本上得出的结论是,住宅投资占GDP的比重很难在现有水平上
7、继续上升。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房地产投资未来的增长速度很可能会慢于名义GDP增长速度,房地产业很难继续成为我国增长的支柱产业,很难成为稳增长的主要工具。当房地产不能成为我国增长或者稳增长的支柱产业的时候,哪一个部门或产业能替代房地产,继续推动我国经济可持续增长,这是当下我国经济面临的一个重大挑战。短期来看,房地产能不能反弹?我国房地产的政策已经在放松,从政府的角度是希望通过稳房地产实现稳增长。通过房地产压力指数得知,目前确实是过去几年看到的压力最大的时候。每一次房地产下行压力最大的时候,后面紧跟着的是信贷增长快速反弹,或者社融规模快速反弹,这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通过稳房地产来稳增长能不能达到
8、预期效果,关键要看信贷支持的力度。刚才李扬老师也提到了,信贷需求不足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信贷和社融增速,要稳地产就要稳信贷,但是我国住宅投资占GDP的比重比较高,稳地产对稳增长的边际效果总体是在下降的。全球总需求不足影响到我国的出口,而我国的主要内需房地产又面临转型压力,这是变局下的大环境。大环境对于粤港澳大湾区有怎样的影响?在目前经济变局下,全球总经济需求不足,国内房地产面临转型的压力,实际上未来能接替房地产成为主要增长动能的就两个部分。一是消费。这方面空间很大,发达国家消费占国家GDp的多在70%80%,我国的占比还是很低,只是消费是一个慢变量,缓不济急。二是制造业。我们也在做一个测算,房地
9、产的产业链很长,从上游到中游到下游影响我国的经济活动的1/3左右,当房地产产业链放慢的时候,要找一个行业来替代房地产是不容易的。制造业是有潜力的。日本和韩国制造业占GDP比重,在过去几年都非常稳定。广东省工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实际上在高位一路下行。广州工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只有22.9%,甚至低于日本的23.2%,深圳工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还比较高,比韩国的都要高。这里我想说明的一个问题是,在全球总需求不足,而国内又面临房地产动能转变的大背景之下,对大湾区来讲,一个重要的机遇也是挑战就是要稳定制造业占GDP的比重,甚至逐步提升制造业占GDP的比重。未来,大湾区如何稳制造业比重?首先,
10、产业发展方向。我们最近也在研究大湾区的产业结构,大湾区总体来讲,下游制造业占的比重比较大,中游制造业占的比重比较低,中游制造业,特别是装备制造业能不能崛起,最终决定整个大湾区制造业占比能不能稳定并逐步提升。相对而言,进口替代是确定性比较高的产业演进路线。我国进口比重比较大的产业类别里面有机电产品,这是最大的一类,同时参照像日本、韩国的股市产业结构,发现日本和韩国稳定制造业占GDP比重的主要是两大类制造业,一是机电仪器设备,二是能源化工材料,当然还有一个小的运输设备行业,也可以归到设备类。根据日本和韩国的经验,未来大湾区制造业的升级发展,在于重点布局设备制造业和能源化工产业等中上游产业。其次,创
11、新。设备制造业是中游,能源化工也是中上游,这个对下游提出另外一个要求,就是创新,创新是我国在利用进口替代确定性比较高的策略的时候一个关键的部门。从研发支出占GDP的比重、每百万常住人口当中科研人员的数量来看,未来中美在科技创新方面有巨大潜力。所以我国本身在产业升级、向中游制造业布局的时候,科技的支持至关重要。韩国在研发支出占GDP的比重方面遥遥领先,但深圳目前已经超过韩国,在研发支出占GDP的比重和每百万常住人口科研人员的数量上逐步有了领先趋势;广州则处于中间地位,与美国类似,只是和深圳之间的差距还是不小。未来如果能把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逐步提升,并建设更多有国际竞争力的理工科大学,使科研人员的数量有效增长,必将在未来制造业升级的过程中,在稳定制造业占GDP的比重的时候,在后房地产时期,发挥出巨大潜力。我相信,未来十年,是充分发挥大湾区制造业优势和潜力的关键十年。谢谢大家!